打碎酒杯的动静令二人同时朝我看来。
舞厅老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包括督军。
原来沈枭口中的最后一次取舍...竟是要结婚了。
我以为他拥有世间最魅惑的皮囊,拥有混迹风月的滥情,是无牵无挂的亡命徒,亦是天生的表演家。
他最擅长欺骗女人的感情,必不会把家庭和妻子融入张扬又肆意的人生。
可似乎我错了。
这样一个风流浪子,也会尘埃落地。
我心头一阵绞痛,仿佛在最稚嫩的心脏插了一把刀。
凛冽,尖锐,冰冷。
连我都讶异。
最该高兴的我,此刻却难受到发疯。
我凭什么难受?
相别两欢,形同陌路本就是我所言。
爱着我该爱的男人,过着本该属于我的安稳人生,不必在崖边胆战心惊讨生活,有什么不好。
他终于不再纠缠,放手的干脆利落。
那个凛冽猖狂的男人,那个令我心神荡漾却又畏惧彷徨的男人,到底是从我的世界渐渐消散。
他即将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他们会做我与他做过的一切。
依偎,亲吻,欢爱,日夜纠缠。
可我凭什么痛苦?
我想不通,猜不透,道不明。
我不顾一切要把这感觉从我脑海中驱逐。
我用力攥紧一块玻璃碴,尖锐的边缘刺入掌心,竟不觉疼痛,只是呆滞望着一地狼藉。
督军听到炸裂的动静,扶我起来,捧着我的脚仔细检查,问我割伤没有。
侍者扫干净碎渣后很快退下。
我手心攥着的玻璃被督军一点点抽走,尖锐的边缘割裂皮肉。
我疼的回过神。
督军捏着那枚染血的玻璃。
他一动不动凝视我面无血色的脸孔,问我怎么了。
我压下心口灼烫酸涩,喉咙无比沙哑说有点醉了,没拿稳。
他问我喝果酒也会醉吗。
我一怔。
艰难扯出一个笑靠在他怀中,说您身上荷尔蒙气息太浓烈,靠近就醉了。
他低低笑一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创口贴,很温柔贴在我伤口处,头也不抬对舞厅老板说。
“阿枭要结婚这件事很突然,也不知他怎样就松口了,我这个做义父的也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