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也起身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此刻包厢只剩督军和夏小怜。
督军抬了抬手,“继续唱。”
夏小怜变魔术似得从沙发后拿出一套水袖戏服。
穿戴整齐后,有模有样扮起了牡丹亭里的杜丽娘。
片刻,整个房间传来幽幽戏腔——
“嫋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督军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单臂撑住沙发边缘,目光炯炯看着夏小怜。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吸烟,姿态说不出的矜贵自持。
他不似沈枭的倨傲狂野。
是一种包裹在衣衫下的儒雅沉稳,令人想靠近,想亵渎,想撕碎,想占为己有。
夏小怜在台上挥舞水袖,督军在台下饮酒。
清风如画,白璧无瑕的场景,落在我眼底刺目极了。
我摸索桌上一只酒杯,也不计较是谁的,仰起头狠狠灌了下去。
高纯度的烈酒,滑入喉头火辣辣的呛鼻。
我深呼吸,把眼泪生生忍了回去。
这首《牡丹亭》在我幼年时常听母亲哼唱。
讲的是富家千金爱上穷苦读书人,杜丽娘之父发现后强拆鸳鸯,而后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故事。
我想说我也会唱,我唱的比她好十倍百倍。
此刻我却如同断线的木偶,瘫坐在沙发上。
所有话卡在喉咙,一句也吐不出。
别说我和沈枭在一起不能窥见天日。
即便我光明正大坐在他身边,我不是他的妻子,也没资格管。
这就是身为蝶女的悲哀。
唱的过程中,夏小怜将长长的水袖甩向督军喉结。
手臂水蛇般缠绕督军的脖子。
整个上半身歪歪扭扭倒在他肩头,笑得纯又媚,“您喜欢小怜吗?”
督军一根手指挑起她下巴,“你很美。”
夏小怜用牙齿咬住酒杯边缘,俯下身,嘴对嘴凑过去,“沈督军,您醉了吗。”
如此直白的勾引,满脸写着我要你睡我的暗示。
督军唇边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慢悠悠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督军说酒不醉。
夏小怜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沈督军,这可是金销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