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开左相府一个时辰之后,外出选购胭脂水粉的工部尚书之女,十分巧合的和大步而来的季博常撞了个满怀。
选购的胭脂水粉掉落一地,但这位样貌极为美艳的大家闺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满脸惊喜的对季博常追问。
“你说这叫香水?是如何配置的,可能配制出桂花香的香水?”
在得知可以配制,但现在家中有事需要等一等之后,工部尚书家的小姐满脸笑意的离去。
就连被季博常撞的生疼的胸脯,都是忘的一干二净。
酒楼的靠窗位置,一身普通书生装束的六皇子看着季博常的背影微微一笑。
“有趣,当真有趣。”
“右相执掌的户部银钱亏空焦头烂额,而季零尘身为户部侍郎被下狱,对右相的影响也是极大的,按理说,右相这个时候一定会和季家划清界限才对,可却接了季家子递过去的东西。”
“左相乃是弹劾季零尘和户部的主事人,却也是接了这季家子的东西。”
“最有希望封后的灵妃便是工部尚书的胞妹,对这工部尚书的女儿最是喜爱。”
说着放下酒杯看向身边黑龙甲之人。
“半日内接连拜访左右相府邸,又和灵妃最为宠爱的侄女结下善缘,你说,这是巧合吗?”
六皇子的语气很淡,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但闻言的黑龙甲之人连忙双膝跪倒以头触地。
“殿下恕罪,属下一定用最快速度查明季博常递上去的包袱里究竟是什么。”
能掌杀伐最利的黑龙甲,六皇子又怎会似看上去的那般温文尔雅?
看着身影消失在街头的季博常,六皇子再次微微一笑。
“有趣。”
右相张白衣年约五旬,身材高大面容硬朗,和儒雅的名字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此刻张白衣正坐在书房里眉头紧皱,户部执掌大雍税收钱财看似威风。
实则苦不堪言,外有敌国扰边,内有灾情贪官。
而大雍存在三百余年,其内部官员早已阶级固化牵一发而动全身。
明知贪腐却不可查,明知顽疾而不可医,尽管当今陛下有着太祖之风,但大雍腐朽太久,党派林立,根本不得其法。
张白衣和他执掌的户部每日都被弹劾,因为他拿不出钱。
若非雍盛帝知他为难且不贪,估计他这官早就做到头了。
“老爷,季家的公子刚才来了。”
门房老者走进书房之后,对着低头看着桌案折子皱眉的张白衣轻声说道。
“来为他爹说情的?”
张白衣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这季零尘虽无能又贪财,但念在跟随我这般多年的份上,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去了。”
“可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拿出了大齐所谓的宫廷延寿灵药当做太后的生辰贺礼。”
说着,冷冷一哼的将茶盏放在桌子上。
“那大齐亡国已有八百余年,立朝不过一百八十年却有十四帝,在位最长的不过二十三年,最短的只有一年三个月,平均下来每位皇帝的寿命不过三十岁。”
“太后已是古稀之年,他竟然把这个亡国短命王朝的东西,当成延寿灵丹递上去,没定他个欺君诅咒太后满门抄斩都是便宜他了。”
“还敢求情,打发走吧。”
张白衣说着,接过老者递来的小包袱随意打开。
老者没说这是季博常送来的,而他也习惯性的没问。
可在打开的瞬间,张白衣愣住了。
盐!
白花花的,大雍根本不存在的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