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如今，退无可退

陆塵从顾折枝所在的小院出来，回到自已房间后，吩咐手下加强防卫，“她若有半分损伤，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廖统领立刻恭敬应声，连忙又在院外加强了人手。

“将军府那个林柔儿这么晚来找她说什么了？”陆塵又问。

廖统领道：“属下不太清楚。只知道今日江向南去找过萧将军，当时萧夫人也在马车上，晚上萧将军又去找了江向南，萧夫人在萧将军离开之后就来找顾姑娘了。”

陆塵想到刚刚顾折枝提醒他的话。

漫不经心地笑了声。

萧子骞这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废物。

“盯紧江向南。”陆塵道，“荣皇叔到哪儿了？”

站在廖统领旁边的黑衣男人拱手道：“回陛下，荣亲王已经到京郊驿站了，明日一早就可以将荣亲王送到龙城山。能赶上祭天大典。”

陆塵颔首表示已经知晓。

“都出去吧。”陆塵道。

房内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陆塵靠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个茶杯，脸上露出兴色。

只待明日，一切都将有个了断。

只是一想到枝枝，陆塵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明日之后，他要怎么哄她，她才不会生气？

那日不过是逼着她站队到他这边，她便理都不想再理他，依她的性子，明日之后，她怕是连多看他一眼都嫌烦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收手。

陆塵神情凝滞半晌，猛地将手里的茶杯砸到地上。

茶杯四分五裂，茶渍与瓷片溅了满地。

……

晚上顾折枝睡的不太安稳。

不知是因为那场刺杀，还是因为陆塵昨晚的神态。

这都让她十分焦虑。

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中，被青雾叫醒之后，反倒比昨晚睡过去之前更觉得累。

青雾服侍她洗漱穿衣。

衣服是福林那边特意送过来的衣服，说是宫中特地为神女赶制的衣服，白色衣裙，袖边用金线滚着云纹，裙摆上亦是金银两线交织绣成的祥云纹样。

顾折枝本身生的就白，着白衣，只让她显得肌肤胜雪。

衣服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暗香，这香味像是瓜果木香，很是香甜，应是宫中特制的熏香吧，顾折枝想。

青雾给顾折枝盘了一个飞天髻，头上只佩戴了一支牡丹金簪，看上去高贵典雅，神圣不可侵犯。

青雾从铜镜里看着顾折枝喜道：“小姐可真好看。”

顾折枝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已，道：“是你的手巧，这头发真好看。”

她自已可弄不出来这么复杂的头发。

青雾摇头，一本正经道：“就是小姐好看，我们家小姐最好看。”

顾折枝笑了笑没说话。

“小姐，福公公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说是祭天大典就要开始了，问小姐准备好了吗？”松露进来道。

顾折枝起身道：“已经好了，这就走吧。”

她举步便往外走去。

出了门，昨夜院子里的血跟尸体早就收拾干净了，福林带着人在外面等她。

福林瞧见顾折枝便行礼道：“奴才见过顾姑娘。”

顾折枝立刻道：“福公公快请起，福公公在我面前无需多礼。”

福林笑着看向顾折枝，他瞧见顾折枝身上的衣服，不禁夸赞道：“顾姑娘这一身实在好看。”

这一身可是陛下亲自选的，不知陛下等会瞧见得多高兴。

“顾姑娘，祭天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姑娘随奴才过去吧。”福林立刻道。

顾折枝颔首跟随。

……

隐安寺今日谢绝了香客，整座龙城山皆有重兵把守。

祭天大典在寺庙之中设坛祭拜。

顾折枝被福林领过去的时候，陆塵已经到了。

他身后的太监给他撑着一把明黄的大伞，他身着龙袍，坐在伞下的竹椅上，今日倒是不见淑妃陪在他身侧。

福林快步走上前，同陆塵恭声道：“陛下，顾姑娘来了。”

陆塵抬眼朝顾折枝看去。

他目光落在顾折枝身上的时候，眼眸微亮。

他甚少见她穿白色的衣服，往日他总觉得她穿色彩鲜艳的衣裳好看，原来她穿素色的衣裳也是很好看的。

顾折枝朝陆塵欠身行礼：“臣女参见陛下。”

“免礼。神女今日所代表的是神，所以今日不必对朕行礼。”陆塵道。

他侧身便朝身后的侍女吩咐，“给神女看座。”

侍女立刻去准备了椅子，本想放到离陆塵远一点的位置，福林朝她使了个眼色，侍女眨了眨眼睛便将椅子放在了伞下。

顾折枝看着这把椅子所在的位置，再看周围逐渐多起来的人，她：“陛下，臣女不累，不用坐了。”

陆塵看她。

那一瞬间顾折枝以为他会发脾气，会强行要求她坐下，可他什么都没说，只嗯了声便没再多说。

今天转性了？

终于不像昨天那么狂野了。

顾折枝心中松了日气，只当他今日脑子终于清醒了。

她站在一边等着祭天大典开始。

没过一会儿，苏执过来了。

苏执看了眼顾折枝，将顾折枝从头看到了脚，今日顾折枝这一身看起来倒真还有点神女清隽出尘的气质。

只是在经历了月梨园之事后，苏执更加认为顾折枝庸俗不堪，哪里能代表‘神’来救苦救难，又哪里能代表晖朝来行祭天之事。

所以苏执直接上前跪在了陆塵面前道：“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莫要让一介女流影响我晖朝气运。”

顾折枝瞥他一眼，心道此人也算是忠君爱国，毕竟他敢在陆塵这种暴君面前当个恪守已见的犟种。

陆塵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