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折枝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她才松开陆塵,翻身便从陆塵身上下来。
“陆塵,你实在是太纵欲了,我建议你戒色!”顾折枝系上腰带,站在一旁一本正经地同陆塵道。
陆塵看她:“枝枝,我只是不想你难受。”
顾折枝瞪向他,拿出一叠干净的帕子去给他擦手。
“你不故意撩拨我,我根本不会难受!”顾折枝将他的手仔细擦干净,又起身要往外走。
陆塵伸手就拉住她的手,“去哪?”
“沐浴!”顾折枝没好气道。
陆塵扬唇笑起来,望着她小声地问:“黏吗?”
顾折枝被他这话问的脸上升起红晕。
她不想再理会他,直接走了出去。
她吩咐竹影给她打了水,在偏殿里沐浴过后,这才换上新的衣裙重新回到飞霜殿。
她回来的时候,陆塵看上去倒是颇为精神地坐在床上。
见到顾折枝回来了,陆塵便又叫她坐过去。
顾折枝说什么都不肯了,她自已搬了张椅子坐到了离床两米远的地方。
“坐这么远干什么?”陆塵有些不悦。
顾折枝抬手阻拦道,“就这个距离,再近我就不相信你了。我跟你说点正事。”
陆塵闻言只得点头:“你说。”
顾折枝道:“你身上的生死蛊,这世上可能还有人会解。”
陆塵听到此话神色一怔,目光瞬间变沉:“什么意思?”
“我在陆烨那里认识了一个人,就是给我下呓霜蛊的那个人,她或许可以解开你身上的生死蛊。但当时我还没来得及问具体怎么解,就被人打断了。”顾折枝道。
“那个人是谁?”陆塵问。
“红杏馆的相思姑娘。”
陆塵当时便蹙起眉心。
顾折枝担心陆塵会直接派人对相思姑娘下狠手,立刻又道:“我明日出宫去找她,请她帮忙解蛊。你先不要动用你的人去逼迫她。”
陆塵看向她问:“她是你的朋友?”
顾折枝点头。
陆塵面色不虞道,“枝枝身边的好友真是数不胜数。”
顾折枝道:“当然呀,多条朋友多条路。”
尤其是她来到这书中世界,要想活命,那就要给自已备上数不胜数的路。
陆塵又道:“那我是你的众多条路中的一条吗?”
顾折枝靠在椅子上睨他,没吱声。
一开始确实是一条路来着。
最宽广的一条大道。
陆塵看到顾折枝的表情就领悟到了她的意思。
他心中有一点憋闷,觉得枝枝当真薄情。
可转而一想到枝枝可不会跟她的那些朋友睡觉,更不会在危难之时去救他们,又觉得自已是独一无二的。
“听到生死蛊可解你好像并不开心?”顾折枝看着陆塵问。
陆塵神色淡淡:“自我中蛊之后,就一直在派人寻找会解生死蛊的人,找来找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但真正能解的一个都没有。”
他对此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顾折枝闻言一怔。
原来陆塵这些年找过这么多人吗?她还以为他后来表现的这么豁达淡然,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试试吧,万一呢。”顾折枝道。
陆塵望向顾折枝,感觉到了顾折枝对他的担心,他眉眼间染上笑,他应声道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顾折枝又出声,她看向陆塵问,“你知不知道上次解蛊之后,君青山在我身体内又种了一条幼蛊?”
若非今日陆塵豁出性命来救她,这个问题,她这一辈子都问不出日。
可经历过今日之事,她怎么可能还看不清陆塵的心意。
陆塵连命都想给她,又岂会纵容君青山给她体内下那样的药蛊。
陆塵当时便蹙眉问:“什么意思?”
顾折枝耐心解释:“君青山他在我身体内又养了一只药蛊,只要这条蛊长大,说不定就能成为解开生死蛊的药蛊,而这条蛊是在我的身体里,以我的血肉去喂养长大,我估计这条药蛊若真能成功,那我离死也不远了。”
陆塵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伤日崩开了怎么办!”顾折枝赶紧起身阻拦他。
陆塵面色阴沉地高声叫福林。
福林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陛下,奴才在。”
“让人把君青山带进宫!”陆塵冷声命令。
“不急不急,我还没说完,你先听我说完啊。”顾折枝拉住他的手,解释道,“那条药蛊刚好跟我体内的毒相克,所以我体内已经没有药蛊了。”
“什么毒?”陆塵立刻又看向顾折枝。
顾折枝道,“哦,就是以前有人给我下毒,我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反正没把我毒死,毒性就一直残留在我的身体里,问题不大。”
“赶紧让君青山滚进宫!”陆塵又怒声吩咐福林。
福林赶紧道是,随即就跑出去命人去绑人去了。
福林一走,陆塵便盯着顾折枝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顾折枝不解地看向他,“什么?”
“君青山给你种药蛊为什么不告诉我?”陆塵看着她,“你是觉得此事我知情,是我下令,我会害你是吗?”
顾折枝没出声。
陆塵知道他猜对了,顾折枝就是这么想的。
陆塵看了顾折枝良久,他突然泄气般要回头坐到床上去。
顾折枝见他突然安静下来,她心里一突突,伸手便握紧他的手,拉着他道,“怎么了?你生气了?我那会儿不是怕死吗,你知道我最怕死了。君青山又是你的人,我当时很害怕。”
陆塵摇头,他垂着眼眸低声道:“我知道。我没觉得你有错,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那你现在为什么生气?”顾折枝问他。
陆塵抬眼望向顾折枝,他道:“我是在生我自已的气。”
是他疏忽,才让君青山在顾折枝体内下了药蛊。
更是他做的不够好,所以顾折枝才不肯相信他,将此事瞒到了现在。
顾折枝微愣,她没料到陆塵会这样说。
她看了陆塵半晌,轻叹一声,伸手便去摸摸他的脸颊,低声安慰他道:“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啊,怪只怪人心难测罢了。我不怪你,你不要因此为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