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7 在一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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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什么杂志?”

“他们大概是想把在民族民主运动和土耳其工人党之间徘徊的年轻人召集到一起。但一切都还刚刚开始。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他又想到了政变,但他急忙补充道:“我告诉他我会尽力的。”

伊科努尔又点了一根烟,问道:“别的呢?”

“别的,我还见了我姐姐。她到这里来了。”

“你姐姐在干什么?她说什么了?”

“还是老样子。不停地说‘你姐夫说’。但我还是爱我姐姐的。”

伊科努尔说:“反正你总是用‘我还是爱的’来妥协!”

阿赫迈特说:“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好了,开个玩笑!”

“对了,我姐夫在尼相塔什看见我们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还仔细地审视了你一番。”

伊科努尔大概也觉得不舒服了,但她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怎么知道。好像一切都被玷污了。他会立刻用自己的观念来理解我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伊科努尔说:“有点明白!”

阿赫迈特生气地说:“像我姐夫那样的家伙感兴趣的是:性亲密程度、婚姻、经济状况和家庭……让这样的一个人看见甚至都会让我毛骨悚然。”

伊科努尔说:“好啊,那以后我们就不上街了!”

阿赫迈特赌气地说:“是的,不应该上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去。哈桑念了纳齐姆的一句诗,‘你寻找的东西在外面,不在你的房间里。’”

伊科努尔说:“哈桑真棒!我喜欢他。”

“你不该夸哈桑,应该夸纳齐姆!那么,你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每天去学校。”

“学校里有些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都是些无聊的闲话。”

“他们会让你当助教吗?”

“你知道,那需要编制。”

“还是老问题!该谴责他们!”

“我会谴责的!我说了要去奥地利读博士!”

“什么?”

“我可能要去奥地利!我报了名,他们接受我了。”

阿赫迈特神色慌张地问道:“你要走吗?”他对自己的语调感到了害怕。

伊科努尔说:“跟他们在一起什么事也做不成!也许我会去。”

阿赫迈特嘟囔道:“肯定会有编制的。”突然他不想让伊科努尔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嘟囔了一句“茶!”随即走进了厨房。他走到炉灶边,拿起茶壶,却没能找到茶叶罐。他想:“她也要走!她要是也走了,我怎么办?”突然他生气地对自己说:“我画画,画更多的画。然后,我还可以和哈桑他们一起干。本来以作画为借口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就不对!”突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哈桑他们在一起工作时的情景,他兴奋地嘟囔道:“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当他煮上茶,重新回到房间时,他又觉得不安了。

“那么,你在这里做的博士课题怎么办?”

“啊,那个呀,反正你也不喜欢!”伊科努尔的博士课题是“奥斯曼帝国建筑上的整体忧虑”。

阿赫迈特想起,有段时间自己和伊科努尔开玩笑时经常会说:“这样的一种忧虑是没有的!”他嘟囔道:“我那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再说我是否会去还不确定。”

“但你似乎很想去。”

伊科努尔看了阿赫迈特一眼,她的眼神仿佛是在说:“行了,现在不谈这个问题了。”

阿赫迈特问:“别的你还干了什么?”

“没了,就这些!”

阿赫迈特说:“怎么搞的,为什么每次都是闭门在家作画的我反而说得更多?”然后他骄傲地补充道:“因为我闭门作画让你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人在一天里可以接触到一百个人,可以和他们发生冲突,但那都停留在了表面。而我在探究深层次的东西。”他兴奋地说:“是的,我为了整个社会,在探究深层次的东西。有什么能比我充实而丰富的生活更自然呢?”他看着伊科努尔笑了笑,但同时在想:“我变丑陋了,我忘乎所以了!”

伊科努尔说:“丰富的生活这样的话,你爸爸的日记里也有!”

阿赫迈特说:“对了,我们是要看日记本的!看看他们做了些什么?你看懂了吗?我还找到了另外一个笔记本。”他走到放本子的地方说:“好了,新闻讲完了,现在来听时事评论!”他激动地把本子递给了伊科努尔。突然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个玩笑,他嚷道:“卡特娅•米哈伊洛夫娜,人的一生该怎么过?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伊科努尔笑着说:“我尊敬的斯捷潘•斯捷潘诺维奇!您又弄错了,已经没有人问人的一生该怎么过了。您迟到了。人们现在问的不是人生的意义,而是祖国的解放!”

这是以前他俩重复开的一个玩笑。阿赫迈特有一次说,整个俄罗斯文学都在围着这个简单的笑话转。

伊科努尔说:“要是有一个俄式茶壶,或是暖炉就好了!”

阿赫迈特高兴地说:“亲爱的,这里是土耳其!我们面对的不是真实的本身,而是它的一件糟糕的赝品。”

伊科努尔说:“对你来说是这样的!”

“好,好!快来让我们看看这些本子,看他们做了些什么?”

[1]莫迪格利阿尼(Amedeo Modigliani,1884—1920),意大利表现派画家和雕塑家。

[2]一种土耳其甜食,通常切成菱形的方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