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牧没多想,继续扭过头去低声跟卫星河说话,侧影高大而温驯。
送卫星河回家以后,孙牧却没有多停留。他不跟朋友们一起去打球是为了不耽误送卫星河回家,但回家以后,看见孙伏回来自然而然地走到卫星河身边,他就又觉得在这里待着很没意思,没过几分钟就起身离开了。
他带着刚从学校拿回来的资料和电脑,约齐崇年一起出来在清吧待一会儿。齐崇年来的时候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你都要叫我出来干嘛刚才不顺路载我一程?”
孙牧头都没抬道:“啧,你有病啊?你缺我载你?”
齐崇年冷笑一声没说话,孙牧又补充道:“刚才不是有我嫂子在吗?”
齐崇年:“我跟你那位‘嫂子’不能坐一辆车?”
孙牧噎住了,只好胡乱应付道:“下回的,下回让你坐我车顶棚上,最高,谁都能看见,这回行吧?”
齐崇年面色不变,低声道:“滚。”
他们俩一人点了杯调制酒喝,孙牧在写作业,齐崇年就眯着眼睛听音乐。
孙牧随口问道:“哎,你二姥姥身体怎么样了?”
齐崇年的二姥姥,年轻的时候是地方戏剧团的老艺术家,今年得有九十岁高龄了。老太太在剧团的时候学了认字,退休之后什么也不干就写日记、种菜,哪儿也不去就在老城区旧楼里一住,身边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保姆陪着住,那脾气犟得只得由家里小辈轮流去看望看望。
孙牧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不是个能耐得下性子和长辈相处的人。但他偏偏很爱跟二姥姥聊天。老太太不仅脾气倔,说话也风趣呛人,管当时还在中学的孙牧叫“孙皮猴儿”。每逢年节孙牧嬉皮笑脸去拜访她祝她老人家高寿,她都一脸不在乎地摆手道:“还行,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