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重要的小应酬。

去不去无所谓。

宋暖的两句话在白晴脑海里回旋了一整夜，玫瑰天堂餐厅的顾客来了又走，店铺打了烊，服务生过来与她说要关店了，白晴也没有理会，就自顾自地在餐椅上坐了一晚。

天际微白。

窗外下起了大雪。

桌上的所有菜都凉得彻底，双层的奶油蛋糕上的蜡烛没有点燃。她昨天下午五点就到了餐厅，等他六点半飞机抵达京城，以为他在来餐厅的路上，没曾想他回了浅水湾别墅，他留在家里陪宋暖了。

也许，他真的没有他说的那么爱她。

他爱过她吗？

“啪嗒！”

眼泪掉落在手背上，冰凉的触感令白晴回过神。她怔怔地盯着对面的空位，一年前就是在这个位置，裴延川拿着一枚戒指单膝跪地跟她告白，他说他和宋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他喜欢的人是她，希望能和她在一起。

在一起了。

然后呢？

她陪他参加了一个又一个的酒局，拉了一个又一个的投资。到头来她却被冠上抄袭的罪名，被赶出设计圈，被公司开除，现在连她的生日他都不来了。

白晴含泪的眼睛一点点阴翳下来。

她缓缓攥起了拳头。

拉开椅子起身的那一瞬间，掀翻了桌上所有的菜，拿起车钥匙跑出了餐厅。

……

上午九点。

裴延川抵达Queen珠宝公司写字楼，搭乘电梯去了总裁办公室。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白晴那张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格外气愤的脸。

他把门关上。

没等他开口，白晴径直冲了过来，质疑道：“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为什么没来玫瑰天堂？你说过陪我过生日的，裴延川你说话不算话！”

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

裴延川也不例外。

面前的人愈发凶狠蛮不讲理，他愈是烦躁。裴延川扯了扯领带，冷声说：“你和王总出海四五天，怎么没拿下他的投资合同？”

听到这句话，白晴犹如被雷劈了。

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定定地注视着他，喉咙哽了好几下，才勉强出声：“所以你是因为我没拿到王总的投资合同，就故意放我鸽子，让我在玫瑰天堂等了你一个晚上？裴延川，你说喜欢我，你在骗我是不是？”

她早该想到的。

Queen的几个大单子都是她喝酒陪客拿到的，裴延川喜欢的不是她这个人，喜欢的是她能让那些老总签单！

白晴歇斯底里冲他吼，然而在裴延川眼里，她这副样子真的很难看。他甚至都不想正眼看她，索性转身去了办公桌，开了电脑看文件。

“裴延川！”

“白晴我警告你，这是公司，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裴延川并不想解释他昨晚失约的理由，他的母亲是他永远拿不出手的污点，“今天我可以陪你去玫瑰天堂吃饭，把昨天的生日补回来。”

白晴笑了。

冷笑了好几声。

她深深地看了他好几眼，沉默地转身跑出了办公室。裴延川没有去追，因为他接到了王总打来的电话，对方抱怨道：“裴总，你公司那位姓白的员工不称职呀，上了我的游轮却不让碰，是在耍我吗？”

“王总，绝对没有戏耍您的意思。”

“这个合同我可以签，前提是你让她带着文件来找我签。老地方首都酒店A09总统套房，今天晚上我要看见她，过期不候，今晚没谈成，没有第二次商谈的机会。”

-

白晴跑出写字大楼。

冬日暴雪。

她穿着高跟鞋，昨晚又一夜没睡，跑了没多远便双腿无力跌倒在街边。路过的人纷纷看了她几眼，冷漠地走开了。

她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