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砚盛了碗米饭放他面前，语气冰冷：“吃饭，怎么那么多话。”

乔依依却听到了一些关键内容：“我在去医院前，已经处理过伤口？”

张召点头：“对啊，要不然这么远的路，你的血都要流干了。当时本来是卫生员帮你处理伤口，不过最后不知道为啥，是头儿亲自帮你处理的，然后开车来的市里。”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我们队卫生员也都是男的。”

乔依依扑哧乐了，张召还真是有点儿可爱，这是不知道为啥吗？

顾寻砚沉着脸，给张召夹了鸡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饭。”

张召也不嫌弃，能有肉吃还管是哪个部分？端起碗开心地扒拉着米饭。

有张召在，乔依依也不好闹顾寻砚，慢悠悠地吃着饭，边听张召跟顾寻砚说队里的事。

“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出发，路上不停，估计两天后到达。换防下来的部队，好像直接去京北。”

顾寻砚颔首：“他们已经守了三年，去京北休整也对。”

张召又喝了两碗鸡汤，放下碗看着顾寻砚：“头儿，我们这次去，会不会赶上打仗？我可听说那边猖獗得很。”

顾寻砚看了眼乔依依，沉吟片刻：“我们是去驻防，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张召嘿嘿笑：“没事，我也就在你这里胡说八道，王长坤那边，我也发电报了，让他探家结束直接去新的驻地。”

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头儿，李政委说你会晚一些过去，到最后你会不会不去了？”

顾寻砚讶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这边事情结束就会过去。”

张召有些吞吐：“下面都在悄悄议论，说如果去滇南，会错过最佳提拔机会。你可能会借这次机会留在市里，最后直接调回京市。”

顾寻砚皱眉：“不会，你安心带大家训练，这边忙完我会过去。”

张召放心了，抬头看见对面的乔依依：“那嫂子呢？你要是去了滇南，嫂子怎么办？”

乔依依捏了捏筷子，扭头看顾寻砚。

顾寻砚对上乔依依的视线了，她眼底好像有惊慌，还有要被遗弃的可怜，心空了下，斟酌后开口：“她回京市等我。”

乔依依放心了，看来她演技还是可以的，她都想了要是这个老男人说她回京市过她自己的生活，她从今天就不理他，等伤好了立马回京市。

张召直点头：“那很好啊。”

又看着乔依依：“嫂子，那边条件艰苦，不能随军，不过你在京市等头儿就行，反正每年都有探亲假。”

乔依依弯眼笑着：“没事啊，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去上学。”

话题很自然就引到了学习，顾寻砚都有些意外：“你想上学？”

乔依依点头，笑吟吟的用开玩笑的语气：“你也给我弄个上大学的推荐表，等我毕业，你正好回家。”

张召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个办法好，嫂子寒暑假有机会也可以去探亲的。”

乔依依乐呵呵地笑：“这个主意不错。”

顾寻砚却真的很认真的去考虑了乔依依的话，上大学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才十九岁，这么好的年华，又很聪明，上大学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不应该因为这个年代的荒唐，而乱了她的人生。

又像个老父亲一样，开始操心起来，乔依依适合去读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呢？

……

饭后，张召很积极地去帮着洗碗。

乔依依看着两个母鸡发愁：“这个先别杀了，养着吧。回头还能吃鸡蛋啊。”

啥家庭啊，天天杀鸡吃。

张召觉得可以：“养着看能不能下蛋，不过，嫂子这是大家凑钱给你买的，让你补身体的，你可不能送人啊。”

乔依依赶紧摆手：“放心放心，我肯定不会送人。”

看着顾寻砚拿来一捆木棍，在院子角落，做了个简单的鸡圈。

两只鸡放进去，好像小院都瞬间有了生活的气息。

张召离开时，还有些恋恋不舍，又拉着顾寻砚一顿倾诉：“头儿，可别忘了啊，我们都等着你呢。”

顾寻砚嫌弃地拍掉他的手：“赶紧回去，记住不要没事乱说话。”

送走絮絮叨叨的张召回来，乔依依还坐在院子里，拿着个小棍逗那两只母鸡。

见顾寻砚回来，乔依依扔了棍子起来，仰着脸，很小声地说：“我想洗澡。”

顾寻砚愣了一下，家属院没澡堂，要洗澡还要去营区里的澡堂，而且不是每天都开放。

或者就是在家烧点水洗澡。

乔依依努嘴：“昨天就没洗，难受。”

顾寻砚知道只要乔依依闹着要做的事情，最后都能做成：“我去烧点热水，一会儿去嫂子家借个大盆过来，你在屋里凑合擦一下。”

乔依依哎呀一声：“我后背痒，擦不到啊。”

说完坏笑起来。

顾寻砚就知道，这姑娘，眼睛一转一个主意：“我喊嫂子过来帮你擦背。”

边说着边进屋，去准备拎桶水回来烧。

乔依依跟着进去，也伸手抓着水桶的提手：“我受伤的时候，是你帮我包扎的？”

顾寻砚闷声：“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乔依依凑近一点，用很小的声音：“我的衣服，是不是也是你都给我脱了？”

顾寻砚握着提手的手攥紧，青筋都要爆起，那天事态紧急，根本没有心思多想。

事后，他已经努力摒弃当时的画面，这会儿看着凑到眼前，笑颜如花的乔依依，有些画面又不受控制地闯进来。

山峰叠红，风光无限。

乔依依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瞪眼：“你是不是在回忆？你给我说说啊，你都看见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