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泽心里忽然有种难以抑制的，酸涩到想要流泪的冲动。

看着贺新泽怀念的神情，贺璟觉得有些陌生。

从有记忆开始，自己这个老爸就是没什么情绪的严肃表情。

但是那时候，他对着自己和妈妈的脸色却很柔和。

他对妈妈很好，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

不知道爸爸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贺璟也忘了。

等他真正意识到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已经说不上几句话，对自己便是“学习为重”。

妈妈和爷爷却一直很温柔，身上总是有饭菜的香味，最能代表家的味道。

一开始贺璟也不懂，为什么爸爸和妈妈跟爷爷不一样了。

但他又觉得，一家人一直在一块就很好了。

后来听到爸爸和其他女人的消息，又亲眼看到，贺璟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可能是和妈妈爷爷关系亲近，让贺璟格外能共情郑云宁。

所以一开始发现他爸对家庭的背叛，他是真的气得恨不得杀人。

他真的太替他妈委屈了。

贺璟一直挺怵贺新泽的，高不可攀、冷硬如山。

如今倒觉得，他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

可能是一切走到头，贺璟心里竟能理解郑云宁心里的那种“放下”。

贺璟深吸一口气，由衷地说道：“爸，如果你当年没娶到我妈，可能她也会是你一生的白月光。”

“可现在，你只把她当成衣角上的一颗米粒。”

这是前几天他们语文老师提过一嘴的文章，被他拿来活学活用了。

贺新泽听了儿子的话，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

久到贺璟以为不会听到他的回复，准备起身离开了，才听见他说。

“小璟，以后好好照顾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