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邵斌和罗小梅异口同声。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三十分钟后,顶着一头白雪的邵斌和罗小梅在约定的山洞门口遇到了同样顶着一头白雪的木小云。
“没有,我这边没找到。”
“我们这边也没找到。”
“就剩这个山洞还没有进去看了。”
“是啊,如果山洞里没有,那誓言很可能是下山了。”
“表哥,你看,山洞里黑漆漆的,一点动静没有,不像是有人。”
罗小梅忍不住插言道:“邵斌,你怎么能做事这么不认真,这么不仔细呢?光看一眼有什么用,起码要喊两声吧。”
说罢,身为班长的她以身作则地对着山洞高呼:“喂?有人么?有人么?”
静静地期盼,等来的只是山洞里渐渐消隐的回响。
然后,罗小梅回过身来,理直气壮地宣布道:“没有人,咱们回去吧!”
“等一等!”木小云的眼晴里闪出冷峻的光,这种象征着智慧的眼神,似乎是在暗示侦探的光环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
果然,只见他拿起手里的手机朝洞里照了照,然后惊骇的声音从他的嗓子眼里发出。
“你们快看!”
邵斌和罗小梅听从指示,向手机光芒照亮的地方看去,跟着他俩也都发出了令人恐怖的惨叫。
那么,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血!
不错,是血!
深红的血滴仿佛恶魔的足印,一滴一滴溅在地上,一直延伸进山洞黑暗的深处。邵斌惊慌失措道:“看,这里怎么会有血?”
罗小梅想当然地回答:“洞里肯定还有人!”
木小云颤抖着手将手机抬高,屏幕所发出的光亮照向洞穴的最深处。
沿着地上的血滴,终于,他们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而那一滴一滴红色的印迹,就像是虚线一样将二者连在了一起。
“他不会是死了吧?”邵斌惊问道。
博览群书的罗小梅站在推理小说的角度现场分析:“这种场景八成是死了。”
“表哥,他不会是被那个越狱犯杀死的吧?”
木小云默不作声,借着手机光芒往洞里走去。
罗小梅满怀兴奋一脸激动,亦跟着进去。
邵斌本不敢进,但见如此,更没有独自留在洞外的勇气,只得硬着头皮同行。
很快,他们三人来到尸体旁。
“他不会是誓言吧?”邵斌心惊胆战地问道。
木小云用事实说话,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男子的尸体翻转过来,让死者的脸朝上。
于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的现入眼前。在罗小梅和邵斌都没有见过誓言的前提下,木小云化身成公证员,一脸悲伤地宣布:“不错,他就是誓言!”
“啊!他真是誓言啊?”虽然和死者互不相识,但这并不妨碍邵斌发出动情的哀鸣,“他是怎么死的?”
邵斌话音刚落,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像是听到了观众的召唤,赶紧不停地往外冒血。
“看来,这就是他的致命伤。”木小云断定死因。
“他受伤时并没有立刻死掉,而是捂着伤口逃进这个山洞。可惜洞外的血迹因为大雪而掩盖,否则咱们就能找到誓言遇袭的地点。”罗小梅从旁补充。
邵斌又问:“那么,他是被什么样的凶器杀死的呢?”
邵斌话音刚落,身为凶器的利剑如同听到了导演在叫它,也立刻闪亮登场。
于是,伴随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罗小梅在尸体不远处的角落里发现了凶手遗弃的长剑!
“是把剑?凶手居然用剑杀人?而且还把凶器留在现场,是在暗示什么吗?”
罗小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那把剑走去。与其同往的,还有木小云,因为他也很好奇,这个年代为什么还有人会用剑杀人。
通常,在武侠小说里,懂得用剑杀人的人,可能是武当派、峨眉派、华山派亦或者是全真教,当然西门吹雪和独孤求败也都是用剑的高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大内粘杆处,因为他们用的是血滴子。
同样,换成推理小说,谁又会用剑杀人呢?公园里练剑的大妈、剧组看管道具的大爷、路边兜售管制刀具的小哥以及运动会上的击剑教练和运动员,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成为凶手的可能性。
可是眼下,又是谁用剑将誓言杀死在这冰冷的山洞中呢?
怀着同样的疑问,罗小梅和木小云来到那把剑的旁边。
罗小梅眼尖,最先瞧出端倪,她指着剑,对木小云说道:“队长哥哥,你快看,剑刃是断的!”
跟着,博览群书的她立刻展现出了学识上的融会贯通,就听罗小梅又大呼道:“这是倚天剑?”
木小云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冷冷地呼应:“凶手是在模仿杀人!”
罗小梅急道:“是在模仿周芷若?”
“不,是在模仿锐雯!”
“锐雯?”罗小梅和邵斌听到木小云的回答,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锐雯,不就是LOL里面的游戏人物么?”
木小云点点头,他低沉着嗓子说了一句话。
他说:“断剑重铸之日,骑士归来之时。”
当木小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小梅和邵斌都变了神色,因为他们听到的是一句游戏台词。
在LOL里,锐雯手持断刃与敌人厮杀,而当她放大招的时候,她断裂的剑刃会恢复原样,放逐之锋重现人间。
显然,杀死誓言的人,是在模仿游戏里的锐雯,地上的断剑则表示凶手已经放完大招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不语,阴冷的洞穴里流淌着让人心悸的恐惧。
然后,过了好久,罗小梅缓缓说道:“懂得模仿LOL游戏杀人,看来凶手不可能是越狱的犯人!”
木小云也认真地点头:“不错,只有熟悉战队的人,才会以这种方式模仿杀人。”
第一次经历杀人事件的邵斌已经开始有些抓狂了,他揪着自己的毛寸小短发大喊:“啊?啊?啊?表哥,班长,那么凶手到底会是谁啊?”
邵斌话音刚落,写着凶手名字的纸条宛如听到了银角大王“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的叫阵,当时就现出身来。
果然,罗小梅眼尖,指着死者的右手道:“看!他手里攥着东西。”
木小云闻言看去,确实如此,于是蹲下身子去掰开死者的右手,一看,是张被攥皱了的纸条。
“表哥,你快看看,上面可能写着凶手信息呢。”邵斌催促道。
“难道,这是传说中,推理小说里最接近真相又最迷惑人心的死亡遗言模式?”罗小梅激动地感慨。
在大家的期盼中,木小云终于展开了那张纸条。
他展开纸条,他看到纸条上的字。他读完字条上的内容,他已然知晓了凶手的身份。
“‘凶手是温柔。’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什么呢,表哥?”
木小云不说话,将写有死亡遗言的纸条递给邵斌。
头脑简单的邵斌看完纸条上的字,当时就信以为真了,说道:“凶手是温柔?嗯,这么一说确实很有可能是她。大家想了,凶手模仿游戏角色锐雯杀人,而温柔最擅长的英雄就是锐雯,只是她一个女孩子……”
邵斌话没说完,被罗小梅打断道:“队长哥哥,你这么快就破解了死亡遗言的暗语?我觉着你应该再仔细分析一下,不要轻易下结论。”
“小妹妹,我没有破解啊,也不需要再分析。”
“为什么?”
“因为死者写遗言的时候没有用暗语,直接就在纸条上用血写了五个字,凶手是温柔!”
罗小梅愣了一下,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在推理小说里,死亡遗言还有别的诡计,比如凶手篡改或者遮掩了里面的某个字,来误导大家以为凶手是别人。”
“呃,小妹妹,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因为这张字条很干净,除了死者沾血写下的‘凶手是温柔’这五个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印记,所以完全可以排除被涂改掩盖的可能性。”说完,他又把邵斌手中的字条拿给罗小梅看,以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铁证面前,罗小梅仍不死心,继续道:“那么,这张纸条肯定不是死者写的,是凶手杀人之后的故意栽赃嫁祸。”
木小云若有所思道:“小妹妹,你说的这个假设也不成立啊。刚才你们都看到了,死者手里攥着这张纸条攥得那么紧,明明是死前写完藏在手里的,根本不可能是死后栽赃嫁祸。”
邵斌忍不住问道:“班长,誓言临死前留下遗言,指明凶手是温柔,你为什么非要认为是别人呢?”
“因为在推理小说里,死亡遗言模式不可能这么简单,哪有一上来就交待凶手身份的啊!”
“拜托,这是现实,不是小说。班长,你是读书多了读成书呆子了么?”
“你说什么?你说我书呆子?邵斌,你口出狂言,以下犯上,胆敢对班长大不敬!”
“啊!啊!班长,我没有这个意思啊!你不要给我小鞋穿啊!我错了!”
“哼,等回学校再说!”
“好了,好了,你们俩不要再吵了。现在死了人,先赶紧和我一起回别墅打电话报警吧。”木小云忍不住打断罗小梅和邵斌的吵闹,一脸抑郁地说道。
蘑菇阵死亡遗言
深夜,别墅一楼大厅。
“你说什么?那个新来的誓言死了?”疯少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愣了半晌,待回过神儿来,又追问道:“誓言是怎么死的啊?”
“被人杀死的。”邵斌抢着回答,以烘托出自己勇敢的假象。
疯少被假象所迷惑,看了邵斌一眼,问:“你发现的尸体?”
罗小梅急道:“我们一起发现的尸体。”
疯少还想继续问下去,这时,木小云已经用座机打完报警电话返回大厅。
木小云叹了口气,说道:“警察说今晚风雪太大,山路不好走,来不了,要明早才能赶来。”说话间,他回视四周,又问道,“傻笑呢?”
“还在房间睡觉呗。咦,对了,誓言是傻笑推荐进战队的,现在誓言死了,他肯定很沮丧吧,哼哼。”说着,疯少脸上现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行了,快把他叫下来,我有事要宣布。”木小云施展出代理队长之神威,对疯少命令道。
疯少仗着对方队长是代理的,于是拿命令当击鼓传花,转头对狄元芳说道:“快去叫他下来啊!”
本来听闻有人被杀的噩耗,狄元芳就产生了不祥的预感,也许等不到明天早上离开,他已经被卷入进了杀人事件中。但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自己的小心谨慎处处防备,狄元芳既没有见过死者,也不认识死者,更没有去过案发现场,所以在凶手嫌疑的诬陷战中他成功赢了一局!
本着总结过去,应对未来,为了在后面即将发生的案件中继续扮演好无辜受牵连的角色身份,争取做到就算所有人都死光了也要维持住事不关己的形象。
想到这里,狄元芳决定自己哪里也不去,绝对不单独行动,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厅,和大家待在一起,一直等到明天日出。
所以,当疯少叫他去通知傻笑来大厅集合时,狄元芳义正言辞地回答道:“我不去!”
“咦?你是保安,你不去?”疯少怔了一下,反问。
“我不是保安。”
“你是?”
“我是侦探,是训练基地的安保顾问。”
“你是侦探?啊哈哈,大侦探,现在外面死了人呐,你不该去现场破一下案么?”
狄元芳强调工作区域:“你也说了是外面死了人,而我负责的是训练基地的安保。”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木小云不耐烦地打断道,“邵斌,你去傻笑的房间叫他下来一趟。”
“表哥,我刚从外面回来,累死了啊,要叫,你怎么不去叫?”气喘吁吁外加心有余悸的邵斌口无遮拦地抱怨道。
木小云冷不防被顶撞回来,气急败坏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邵斌如同是见到了班主任之淫威,再也不敢多言,只好低着头乖乖上楼。
“邵斌,我跟你一起啊。”罗小梅从后面追了上来。
“班长,你真好。”
站在傻笑的房间门外,邵斌拼命地敲门,明明听到屋里传出细微的声音,可就是没有人应声,更没有人开门。
博览过诸多推理小说的罗小梅凭着丰富的阅读经验,下结论道:“邵斌,傻笑哥哥一定是出事了!”
刚见完尸体又要再见下一具尸体,邵斌产生出期末复习连续做模拟试卷的恶心感和恐惧感,忙托辞道:“班长,你在这儿守着,我下去叫人。”
罗小梅贴门辨音,道:“里面还有动静,他应该还没死,邵斌,快,撞开门!”
“撞门?好吧!”邵斌迟疑了一下,咬咬牙,侧起身子,拼命似的朝房门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伴随着邵斌的一下下撞击,屋里原本细微的声音也渐渐响亮起来。显然,被害者看到了生的希望,正在死亡边缘玩命地挣扎。
“邵斌,加油啊!”罗小梅施展出拉拉队长的绝技,在一旁卖力地呐喊助威。
大约又撞了七八下,便听轰的一声,整扇门连同门框一起破碎倒地!
门破开的一刹那,罗小梅看到了身穿睡衣的傻笑正倒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
“傻笑哥哥,你还活着么?”罗小梅奔跑过去,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傻笑。
傻笑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代表着马上就要死去的笑容。
罗小梅识出这是影视剧里男主人翁不久人世的预兆,赶紧问道:“傻笑哥哥,刚才撞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在屋里呐喊,你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傻笑咽了口唾沫,缓缓说道:“我,我是,是想,是想告诉你们,门,门,门没锁!”
“门没锁?不可能啊,刚才我同学推了半天没推开呢。”
“那,那,那是因为,这门,不是往里推,是,是往外拉的。”
我去!罗小梅看了看倚在门口擦汗的邵斌,实在是无语了。
“对了,傻笑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中,我中毒了!”
“啊!中毒?”罗小梅大惊失色的同时,忽然发现傻笑身边摆放了各种蘑菇。她看着这些蘑菇如同见到了绝情谷里的绝情花,惊骇不已道:“你这是中了凶手的毒蘑菇阵么?”
“呃,这些蘑菇,不,不是,凶手摆的。”
“那是谁摆的?”
“是我摆的。”
博览群书的罗小梅立刻从《神雕侠侣》跳转至《三国演义》,悲鸣道:“傻笑哥哥,你是在学诸葛亮点灯续命么?所以临死前拿蘑菇当七星灯来摆阵?啊,是我贸然冲进来,破坏了你的阵法!”
“小妹妹,你,你读书,读多了,脑子乱了,我,我摆蘑菇,是在摆蘑菇阵不错,但,但不是为了什么续命。”
“那是为了什么?”
傻笑气若游丝道:“我,我以为,我死之前,没有人会,会发现我,所以,所以我是在用蘑菇做死亡遗言,暗示,暗示你们凶手的身份!”
“摆蘑菇阵暗示凶手身份?难道凶手和蘑菇有关?”
傻笑艰难地点头以示肯定。
“超级马里奥?”
“不,是提莫!”
“提莫?LOL里的游戏角色提莫?”
“是的,在LOL里,有一个英雄,号称迅捷斥候的提莫。当他在游戏里放大招的时候就是在地上种蘑菇,而踩到蘑菇的敌人则会中毒,然后持续掉血直至死亡。”
傻笑身中剧毒,他临死前在房间里摆满了蘑菇,自然是在暗示发现尸体的人,他是中了提莫的大招才死的。换句话说,杀他的凶手不是别人,就是擅长提莫角色的玩家。
“那么,战队里谁最擅长玩提莫呢?”罗小梅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誓言!我推荐进战队的誓言!是他对我下的毒手!”傻笑额头直冒冷汗,眼神也开始涣散。
罗小梅知道这是大限将至的弥留之态,抓紧时间提问:“傻笑哥哥,你既然知道凶手是誓言,把名字写下来多简单,又何必这么麻烦地摆蘑菇阵?”
“不,不,不是我不想写,是我写,写不了字。”
“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文盲?”
“不,我,是我右臂,中,中毒,毒了。誓言拍,拍我右臂的时候,我,我感觉被,被扎了,扎了一下,开始不,不在意,后来酸麻得厉害,再,再一看发黑,我就,我就知道是中,中毒了……”
傻笑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光看见他嘴在颤抖,却听不到声音了。
“傻笑哥哥,你最后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清。”
傻笑闭上了嘴,双目圆瞪的同时伸出左手狠狠地抓住罗小梅的衣角,似乎是在积攥力量。
果然,过了片刻,他缓缓张开嘴,用力地说道:“小妹妹,你们一定要找到誓言替我报仇!”
罗小梅笃定地点头:“放心吧,傻笑哥哥,我们已经找到誓言,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誓言已经死了?”傻笑脸上现出怀疑的神情。
确实,被害人还没等咽气,凶手却抢先偿命,这种事情任谁听来也不会相信。
傻笑偏头看了看始终站在门口的邵斌,用预支来生的力气大声问道:“誓言真的死了么?”
邵斌不耐烦地点头:“凶手确实已经死了。”
于是,史上凶杀案里最顽强的被害人,靠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压制住毒性始终不死。但是当确定了凶手死讯之后那一刻,傻笑终于发出“啊”的一声长呼,然后面带着傻笑,一脸安详毫无遗憾地毒发身亡了。
凶手就在战队里
确认完被毒死在房间里的尸体是傻笑无误后,众人心情沉重地回到一楼大厅。
木小云再次打了一遍报警电话,催出警,结果得到的答复仍是明天早上。
百般无奈的他脸上现出了无助的神情:“怎么会这样,傻笑也死了。”
“啊!啊!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又死人了,这是什么节奏啊!”一直幸灾乐祸的疯少也紧张起来,他不停地看着窗外狂风暴雪下的黑夜,恨恨地说道,“凶手一定就在咱们战队里,哼哼,什么破战队,老子不掺和了。天一亮,不管雪停不停,我都要离开这里。”
木小云身处险境仍不忘职责,反问疯少:“你要走?你不加盟战队了?”
疯少冷笑道:“队友都死光了,还加什么战队,再待下去说不准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罗小梅劝道:“疯少哥哥,其实你不用……”
邵斌借着插言,继续烘托自己英勇的假象:“疯少哥,你不用害怕,杀害傻笑哥的凶手,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罗小梅白了邵斌一眼,纠正道:“是我们。”
“对,对,对,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
“谁?是谁啊?”木小云和疯少忍不住问道,而狄元芳的脸上则现出了习惯性的紧张与不安。
邵斌抢答道:“是誓言,是誓言杀死了傻笑哥!”
木小云和疯少面面相觑,而狄元芳则长吁了一口气。
疯少奇道:“真是誓言么?”
邵斌认真地点头:“是傻笑哥临死前亲口对我说的,对了,班长当时你也在场,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喂,邵斌,傻笑哥哥明明是告诉我的,让你说的怎么好像我是旁听者似的。”
“哎呀,班长,人命关天,就不要纠结这些措辞了,我问你,傻笑临死前有没有说过吧?”
“有!”
“啊哈!”在一旁的名侦探狄元芳突然兴奋地伸出手指,打出代表胜利的手势。
“喂,大叔,又死了人呐,你怎么这么兴奋呢?”罗小梅不解地问道。
狄元芳笑而不语。
确实,在第二局凶手嫌疑的诬陷战中,名侦探继续延续和发扬了上一局的谨慎小心的处事作风。他既没有见过死者,也不认识死者,更没有去过案发现场,最重要的是死者临死前留下了死亡遗言指明凶手不是自己。对于一名在破案过程中,屡次被当成凶手误抓进警局的侦探来说,这样的胜利怎么能不让人欣喜呢?
自从与罗小梅重逢的那一刻起,在名侦探的意识里,不知不觉间,破案变成了奢求,能全身而退不被当成凶手,才是万幸。
当然,就目前来看,案子还没有结束,现在也不是额手称庆的时候。
狄元芳收起脸上的喜悦,一本正经地说:“小妹妹,我兴奋了么?呵呵,那是在为凶手暴露身份而感到高兴。”
“好吧,大叔,傻笑哥哥临死前确实说过自己是被誓言杀害的遗言,但我总觉着这里面有问题。”
“喂,小妹妹,你什么意思啊!你非要跟我过不去么?”狄元芳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了。
“哇!大叔,你别误会啊,我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我确实觉着有问题啊!”
疯少也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小妹妹说的没错,你们刚才不是说发现誓言尸体了么,既然他已经死了,怎么又可能回过头来杀死傻笑啊?”
眼见如此,狄元芳突然有一种要被逆袭翻盘的预感,正急得抓耳挠腮之际,邵斌突然奋不顾身地杀将出来。
他先是哈哈大笑,以此烘托出自己智高一筹的假象。众人果然被他的笑声所迷惑,纷纷探问:“喂,你笑什么?我们说的不对么?”
邵斌笑声渐止,缓缓说道:“你们走进了一个误区。”
“什么误区?”
“你们先得知了誓言的死讯,又发现了他的尸体,而傻笑哥是死在誓言之后,所以下意识认为誓言不可能杀害傻笑哥。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凶手死在被害人前面的案例,对不对?”
“呃,是这么一回事儿。”
邵斌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象征真理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是你们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傻笑哥是死于中毒,换句话说,誓言完全可以提前下毒,但傻笑哥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意识压制毒性,一直垂死挣扎着不咽气。没想到的是,在傻笑哥毒发身亡之前,誓言反倒先死了。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疯少静下心来仔细回味:“你这么一说,确实解释得通。”
狄元芳亦对邵斌投去赞许的目光,而身为表哥的木小云更是鼓掌以示肯定。
可就在这时,罗小梅跳出来反驳道:“邵斌,你的推理有漏洞啊!”
“啊?班长,你什么意思?”邵斌预见到自己可能要被拆台。
果然,听罗小梅反问道:“邵斌,我问你,誓言是什么时候离开别墅的?”
在摸不清对方进攻意图之前,一问三不知无疑是最好的防守方式。于是,邵斌回答道:“我不知道。”
罗小梅急道:“傻笑哥哥说的时候,你也在旁边,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我忘了。”
“好吧,傻笑哥哥说,誓言把他接到房间后,就出门了。”
“呃,好像说过吧。”
“那么,邵斌,我再问你,傻笑哥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不是刚洗完澡穿着睡衣?”
“我记不清了。”
“邵斌,你是故意的吧?这么明显的事情你居然说记不清,你是在和我作对么?”
“啊,班长,请您让我再好好想想。啊,班长,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刚洗完澡穿着睡衣。”
“那么,邵斌你好好回忆,傻笑哥哥是通过何种方式被下的毒?”
“班长,这个我真不知道。”
“你又要和我作对?”
“不不不,班长,您听我解释,当时我在门口,没进屋,他说话声音那么小,你蹲在他身边,你听清了,我是真没听清。”
罗小梅回顾了一下,确认无误,宽宏大量道:“好吧,不妨告诉你,傻笑哥哥是被毒针刺伤后中毒身亡的。”
邵斌迟疑道:“班长,傻笑哥的中毒方式和我的推理没有冲突啊?”
狄元芳亦耐不住性子质问:“小妹妹,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能直接点儿么?”
“好吧,大叔,我直接点说。刚才在检查傻笑哥哥尸体的时候,我发现了他右臂上被毒针刺过的伤口,同时我也在他所穿睡衣的右臂位置同样发现毒针穿过的小洞。换句话说,傻笑哥哥是在洗完澡见过我们之后,被毒针刺伤中毒而死的。而如他之前所说,那个时候誓言已经离开别墅。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矛盾么?”
此言一出,众人又陷入到沉思之中。尤其是疯少表现出了身为墙头草的典型气质,不停地点头示意,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小妹妹说的很有道理,看来现在把誓言定义为凶手为时过早,何况他也死了。”
狄元芳觉着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索性拿死亡遗言当救命稻草,对罗小梅展开反击:“小妹妹,你说傻笑临死前亲口告诉你凶手是誓言,像这种铁证如山的死亡遗言你怎么解释?难不成你在撒谎?”
罗小梅吃了寓言故事里自相矛盾的亏,急道:“我没有撒谎啊!傻笑哥哥真对我说过凶手是誓言……”
狄元芳趁机开始反攻:“小妹妹,你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既语无伦次又毫无条理,而且两具尸体又都是你发现的,这些情形细细想来真是叫人怀疑啊!”他倒打完一耙之后,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道,“啊,小妹妹,你别误会啊,我并没有认为你是凶手哦!”
“大叔,我确实觉着傻笑哥哥的死亡遗言和他被害的事实之间存在着时间上的矛盾……”
“等等,班长,这之间其实并不矛盾。”当两种声音争论不休的时候,通常会跳出第三种声音出来收拾残局,所以邵斌发出了这种呼声。
“哦?你说说看,怎么会不矛盾呢?”
“班长,表哥,疯少哥,狄侦探,咱们做一个假设,誓言迎接傻笑哥回房间后,他号称要出门看雪景,其实他并没有出去,而是藏在别墅的某个角落里。”
罗小梅不解地问:“邵斌,誓言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
“他撒这个谎,谎称自己出门看雪景,是为了让大家担心他,出去找他。”
疯少又开始点头,他化身成草以闻风起舞之势第N次若有所思地说道:“誓言是想故意把大家支开,然后好对傻笑下杀手。”
“不错,誓言下完毒后,逃离别墅,因为怕被我们找到,所以藏进了北面的山洞。”说完后,邵斌长吁了一口气,因为他终于捏造出一种假设,而这种假设具有着和安卓系统一样强大的兼容性,几乎包容了所有的可能性且使它们互不冲突。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衷心地折服,唯有罗小梅似乎还在吹毛求疵:“邵斌,你推理得好像很完美,可是这毕竟只是假设,缺少证据支持啊!”
邵斌在吹牛方面表现出了艺高人胆大的天赋,虚张声势道:“我有人证啊!”
“谁?”
“温柔!”
“为什么?”
邵斌深知畏罪潜逃乃杀人凶手必备之技能,他赌温柔杀害誓言后肯定早已逃下山去,所以大言不惭道:“因为是她杀死的誓言。只要找到温柔,就能知道誓言的死亡时间,进而证明我的假设正确无误!”
未等罗小梅开口,疯少却先说话了。
先看他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跟着听他质问邵斌道:“你说什么?是温柔杀死的誓言?是谁告诉你的?”
“是……是……是誓言说的。”
“誓言?誓言不是死了么?”
“他,他是死了,但他留下了死亡遗言!”
“死亡遗言?又是死亡遗言!什么死亡遗言?你确定没看错?”
“誓言死的时候手里攒着纸条,上面写着‘凶手是温柔’的字样。”
疯少面色冷峻,深思了半晌,终于不再做墙头草,他说道:“这不可能,誓言最近排位赛才崭露头角而温柔早已不再直播比赛,他俩怎么可能认识?你为什么要骗我?”
“啊,疯少哥,你好凶,我没有骗你啊,不信你可以问他们,他们也都看到那张纸条了。”说着,邵斌用手指指了指旁边的表哥和班长。
疯少目露凶光,又去看他俩。
罗小梅表现出刘胡兰般的英勇无畏,站出身来挡在邵斌前面,道:“我确实看到那张关于死亡遗言的纸条了。”
木小云也在旁边帮腔道:“也许誓言和温柔原本不认识,但见了一面后就互相认识了。”疯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几乎声嘶力竭的高呼:“不可能!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认识!”
崇尚浪漫主义的罗小梅一听这话儿,当时就不高兴了,反驳道:“你凭什么说他们根本不可能认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相识是讲究缘分的。”
疯少以现实主义手法打断道:“讲你妹,温柔早死了,怎么可能再来杀死誓言!”
“你说什么?温柔死了?就是那个打直播的温柔?”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尤其是木小云,脸色更是惊骇不定:“你说她死了?不会吧!”
狄元芳一时分不清敌我看不明局势,所以不发表言论,只是静观其变。
罗小梅倒是忍不住问道:“疯少哥哥,你认识温柔姐姐么?”
“只是在网上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现实中并不认识。”
“那你是怎么知道温柔姐姐死了的消息的?”
“傻笑和她熟啊,他俩好像还见过面,我是后来听傻笑说的。”
“那你知道傻笑哥哥是怎么获知温柔死讯的呢?”
“这我哪知道!”疯少努努嘴说道。
罗小梅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傻笑哥哥已经死了,这就成了死无对证。”
“喂,小妹妹,傻笑是不会骗我的!对了,木小云,温柔的那件事你是始作俑者,难道她的死讯,你一点都不知情么?”
木小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的表情:“你是说她是因为在YY直播时找人代打游戏,被我揭穿后,承受不了粉丝们的辱骂,才想不开自杀了?”
“不是自杀,是意外,因为醉酒横穿马路,被车撞死了。”
木小云“啊”的一声惊呼:“真的死了?哼,那责任也不能全怪我,你们几个若是没有在网上发帖子,煽风点火怂恿粉丝,温柔也不至于沦落到后来那个下场。”
“好了,木小云,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温柔的死到底谁的责任更大,我就问你一件事,誓言的死是怎么回事?”
木小云也急了,吼道:“我哪知道,他手里攥着的纸条就是那么写的,说凶手是温柔。”
疯少哼笑道:“一个早已经被车撞死的人,怎么可能又突然冒出来杀死另一个人,那个被当作死亡遗言的纸条肯定是事后被人塞进去栽赃的。”
罗小梅站出来辩解道:“发现誓言尸体的时候,那张字条被攥在手里攥得很紧,不可能是事后塞进去栽赃的。”
“呵呵,照你们这么说,那真就见了鬼了!”
疯少话音刚落,邵斌像是受到了启发,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不停地在屋里踱步。
班长识破这动作是推理小说里侦探即将破案的征兆,于是忍不住问道:“邵斌,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邵斌停下脚步,看着罗小梅,认真地点头。
“想到什么,你快点说!”
“可是,我怕……”
“怕什么,尽管大胆说,即便说错了也没有人会怪你。”
“真的么,班长,说错了,你也不会怪我?”
“身为班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吧,班长,我想我已经知道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了!”
罗小梅面露喜色,而狄元芳显出了担忧的神情,至于木小云则激动地问道:“表弟,你是怎么知道真凶的?”
邵斌吃水不忘挖井人,感恩戴德道:“是疯少哥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作为启蒙者的疯少疑惑不解地求教:“我哪句话提醒了你,我怎么不知道?”
邵斌说:“你刚才那句见了鬼。”
“哦?啊?我就是随口一句咒骂,哈哈,你快说来听听,让你想到了什么?”
邵斌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我想,也许,真是见了鬼了。”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追问:“什么叫真是见了鬼了?”
邵斌循循善诱谆谆教诲道:“真是见了鬼的意思是,他们真是被鬼杀死的。先是誓言,他被已经死了的温柔用锐雯的大招砍死。临死前,誓言留下了‘凶手是温柔’的死亡遗言。然后是傻笑,他被已经被砍死的誓言用提莫的大招毒死,而傻笑临死前亲口说的毒他的人是誓言。这么多人证物证铁证不正好能证明这一切都是鬼做的么?”
罗小梅吃惊地问道:“邵斌,这就是你的结论?凶手是鬼?”
邵斌嗯了一声,他回顾完过去,马上开始展望未来,继续说道:“如果我预测得没错,下一个死者的死亡遗言肯定指出凶手是傻笑,而至于他的被害方式我也猜出来了。傻笑在LOL里最擅长什么英雄呢,黑暗之女安妮,所以下一个死者一定是被安妮的大招,狗熊给拍死的。”
“狗熊拍死?”
“鬼杀手?”
“太白痴了吧!”
“而且还很二缺呢!”
“估计是吓傻了。”
一时之间,各种蜚言流语袭来,一起诋毁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年!
“喂,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事实就摆在眼前啊!”邵斌依旧在奔走疾呼,但换来的只是大家鄙夷的嘲笑。
“好了,邵斌,不要再说了,凶手根本不可能是鬼!”身为班长的罗小梅大声喝止道。
疯少也冷笑道:“凶手一定就藏在我们中间,哼,木小云,是不是你干的?少在这儿装神弄鬼了。”
疯少怀疑木小云的同时,木小云也同样在怀疑疯少:“呵呵,不要贼喊抓贼了,我还觉着你是凶手呢!”
“我是凶手?开玩笑!以队长身份把大家聚集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人是你,发现誓言尸体的人也是你,明明你嫌疑最大,居然还好意思怀疑我?”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木小云气急败坏道,“誓言尸体又不是我一个人发现的,还有我表弟和他同学呢。至于傻笑的死,我根本不在现场,我和你一样都是后来知道的。”
疯少一击不成,开始株连:“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这两次发现尸体好像都有你表弟在场,这么说来是你表兄弟俩合谋的啦!”
邵斌眼见如此赶紧撇清自己:“喂,疯少哥,你怀疑我表哥,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怎么又怀疑到我身上了呢?”
木小云则气得一言不发。
看着有口难辩的木小云,狄元芳就仿佛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他心里除了对被怀疑者抱有深深的同情和信任之外,至于跳出来予以声援的念头则有都没敢有。
因为现在,对于狄元芳来说,不发言不作为,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旁观者静候案件的结束,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何况,在他看来,虽然已经死了两个人,但案件还远远没有结束,更凶残的杀戮似乎正在不久的将来呼之欲出。
同样,数次破案中,一直充当侦探助手的罗小梅也有着与狄元芳相同的预感。所以当看到疯少和木小云两个人在大厅里拼命指责对方是凶手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大声道:“喂,你们不要吵了,凶杀案没有结束呢,后面可能还会死人,大家团结起来不要内讧好么?”
听到这句话,木小云和疯少不由愣了一下,停下争吵,纷纷转过头来问罗小梅:“小妹妹,你说后面还会死人?”
罗小梅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啊,所以大家哪里也不要去,都待在大厅,这样凶手就没有机会下手了。只要熬过今晚,明天一早,警察就会赶来救咱们。”
“小妹妹,你说什么?让大家在大厅熬一宿?开什么玩笑,这里面可藏着凶手呢,我才不和凶手待在一起!”疯少说完,狠狠瞪了木小云一眼,头也不回,返身上楼。
“喂,你瞪我干什么?你才是凶手呢,我还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呢!”木小云也是不甘示弱,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也独自上了楼。
“喂!喂!喂!疯少哥哥,队长哥哥,你们别走啊,会死人的!”一时之间,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罗小梅自己在大声呼喊。
深夜里的尖叫声
“班长,如果你不制止我表哥和疯少争吵,很有可能他俩会在这儿争吵一宿。我们在一旁看热闹也不会无聊,这样大家待在一起说不定能安全地度过这一晚上呢。”
“啊,邵斌,你怎么不早说,唉唉,早知道我就不打断他们吵架了。可现在怎么办,把他们从各自房间叫出来,再重新吵一遍么?”
“班长,恐怕不行吧,他们现在已经吵过劲儿了,开始彼此提防对方了。”
罗小梅满怀内疚地叹了口气,她忽然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扮隐形人的狄元芳,于是好奇地说道:“大叔,好奇怪啊,这次发生命案,你怎么总是装出一副身不关己的姿态一言不发。”
狄元芳苦笑道:“小妹妹,你要理解我,我不想再被当成凶手抓起来了。”
“啊,大叔,你竟然还记恨着这件事啊!大叔啊,你可是侦探,是伸张正义惩治罪恶的名侦探呐!你怎么可以因为个人名誉,对案子不闻不问,放任凶手行凶呢!”
“呵呵,小妹妹,你非要拖我下水么?”
“大叔,不是我想拖你下水。你看现在的情形,明显是推理小说里暴风雪山庄惯用的桥段,再往下,疯少哥哥和队长哥哥之间肯定还会再死一个。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凶手随时都可能出手。而大叔,身为名侦探的你,怎么可以坐视不管呢?”
“我,我……小妹妹,你不要用激将法激我啊!”狄元芳痛苦地摇着头,很明显,他正在承受良心上的谴责。
罗小梅见好就收以退为进欲擒故纵道:“大叔,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不是非要把你拖进案子里来,我这边就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哦,什么帮助啊,小妹妹,你说来听听。”
罗小梅咽了口唾沫,小声道:“事到如今,我应该怎么做才能阻止犯罪的发生,你告诉我,我来做。”
狄元芳沉思了一下,缓缓道:“如果我是你,我应该盯紧凶手,在他出手准备谋杀下一个被害人的时候,将他绳之以法。”
罗小梅拍手赞道:“大叔,你太聪明机智了!”说完,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叹了口气,又对狄元芳说,“可是我不知道他俩谁是凶手啊!”
狄元芳赶紧表态:“我也不知道。”
一听这话,蹲在旁边的邵斌当时就不乐意了:“喂,大侦探,原来你不知道凶手身份啊?刚才叨叨了半天全是废话啊!”
“邵斌,不准对大叔无礼。”
狄元芳却是微微一笑,显示出了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宽广胸怀,缓缓道:“小妹妹,我虽然不知道凶手的真实身份是谁,但我是侦探,我可以猜啊,哦,不,我可以推理啊!”
“啊,大叔,那你快推理推理,疯少哥哥和队长哥哥,他俩到底谁是凶手?”
狄元芳沉思了片刻,他自己不好断言,索性引导罗小梅来断,于是,做胸有成竹状反问道:“小妹妹,我问你,在推理小说里,像这种暴风雪山庄模式通常都会发生连续死人事件。当凶案发生到两三起后,幸存者中便会有人提出大家待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的建议,对不对?”
罗小梅拼命地点头:“是啊!是啊!大叔,这几乎是固定的桥段了。而刚才,我也是这么建议大家的,但可惜,没有人当回事。”
“小妹妹,你不必难过,其实有人故意这么做。”
“故意这么做?大叔,你什么意思?”
狄元芳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淡淡道:“小妹妹,我问你,谁最害怕幸存者们待在一起?”
“这个啊,凶手吧?只有真正的凶手才会害怕幸存者们一直待在一起,这样他就不好下手谋害!”
“嗯,小妹妹,你分析得没错,所以说当你提出大家待在一起不要分开的时候,谁最先提出反对意见并带头回屋,那么那个人就最有可能是凶手了。”
“啊,大叔,你这么一说,让我好好想想,难道真正的凶手是疯少哥哥?”罗小梅忍不住惊呼道。
“一定是他!杀了那么多战队成员害得我表哥成了光杆司令,还让他蒙受了杀人嫌疑的冤屈,身为表弟的我必须要揭露凶手的罪恶面目。”邵斌信誓旦旦地说道。
罗小梅仍不放心,反问狄元芳道:“大叔,你真的确定疯少哥哥是凶手么?不会搞错吧?”
狄元芳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婉转道:“坚持自己心中的目标,奔跑吧,骚年!”
“快走吧,班长,我们去监视疯少去,再晚些,他可能就要对我表哥动手了呢。”说着,邵斌拉着罗小梅的手,直往二楼跑去。
被生拉硬拽下的罗小梅,回头看着现在原地的名侦探,忍不住叫道:“大叔,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监视凶手么?”
狄元芳化身成徐志摩,挥一挥衣袖,微笑道:“你们去吧,我就这样,静静地在深夜里坐着,哪里也不去,静候明天的日出,灿烂的阳光将冰雪融化。”
“班长,你确定,咱们这样守在门口,就能盯住疯少的一举一动?”邵斌隐藏在走廊的拐角处,一边悄悄探出脑袋偷窥,一边小声请示班长。
罗小梅认真地说:“邵斌,盯梢这种事,其实我也没有经验,我看谍战片里不都是这么演么,守住门口进行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