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华说到这里停下了声音,她侧首看着舒南栀,又似乎在看向更远的地方。
“南栀,长川过去的悲惨,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起他。”
“奶奶,您说什么?”
祝月华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舒南栀摸不着头脑。
“是我没有劝住逸然,让她早早跟正阳离婚,在逸然生下长川后,陆家那些人就彻底坐不住了。”
“他们怕了,逸然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就害死了那个孩子,等她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正阳就一直护着,他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们更多的只是忌惮,但是第三个儿子长川的出生,他们就恐慌。”
“整个陆家蛋糕就这么大,多一个人份,他们能拿到的手的就少了,更何况,长川七岁的时候,逸然又怀孕了。”
“陆家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他们害死了她,连同她肚子里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当着长川的面。”
祝月华说得平静,但是舒南栀明显感觉到,那握着自己手的那双苍老的大手在微微颤抖。
这些话,她是一字一句,缓慢的说出来,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这些话讲出来。
舒南栀更是浑身战栗,祝月华说的那些,就像是将血淋淋的历史摊开在她的面前。
“那,长川后来……”
“长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疯了,我知道正阳把他送出国治疗,我只在他出国前和他见过几次面,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凯安医院的副院长,但是他的亲人都死了。”
陆长川的哥哥和嫂子出事的事情,舒南栀是听陆长川说过的。
她现在根本无法想象,当年陆长川看着自己母亲死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怎么样的。
“南栀,长川这孩子命苦,但是他说了他会护着你,拼了命的护着你,对吗?”
舒南栀以为这是在问她的,她抿着唇:“奶奶,其实……”
“是,就算是我这条命没有了,我也会护着她。”
陆长川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舒南栀猛然转头,看到一身白大褂的陆长川就站在她的身后。
舒南栀刚才被祝月华说的内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无框眼镜在病房的灯光下闪烁光泽,镜片后黑色的双眸黑沉幽深,长到小腿的白大褂把他衬托的更加冷俊。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奶奶说对不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