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退婚书那张纸扔去一旁,重拿了张新的信笺,提笔缓缓写下了回信。
等落笔时,外面天色已彻底暗下来。
姜映晚将信笺折起,沉默递给了紫烟。
紫烟就在旁边研墨,自是看见了信中的内容,她拧着眉去接这封信,有些不想往容公子那边送。
“小姐,您与容公子……”
姜映晚垂眸收拾好桌案,嗓音很轻,打断她的话,只道:
“今日时辰已晚,明日一早,便将信送过去吧。”
这些日子下来,裴砚忱回府后,要么是直接来碧水阁,要么是差人喊她去翠竹苑。
姜映晚以为今晚也是一样。
勉强用了几口晚膳后,她便半掩着窗子,坐在了窗前。
容时箐成功洗清冤屈,她心头悬着的石头坠了地,但整个胸腔还是闷得喘不过气,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忐忑慌乱与惧怕。
她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
但整个心绪乱得厉害。
就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罩住。
窒息、凝滞。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姜映晚的神经不由自主地一点点绷紧。
每流逝一刻钟,心头积压着的、挥之不去、死死萦绕的沉重,便重一分。
戌时四刻,碧水阁外传来脚步声。
姜映晚眼睫狠狠颤了两下。
垂于膝头的手指无意识攥紧。
薄薄的神经鼓动着,‘怦怦怦’的,声音像是剧烈到了巅峰。
片刻的功夫,门外的声音停了下来。
紧随而来的,是紫烟的声音。
很快,那脚步声折路离开,渐渐远去。
紫烟跑进来,禀报说:
“小姐,裴大人让季弘来传话,说临时有公务在身,已于一刻钟前离府。”
姜映晚无意识缓了缓气息。
脑海中绷紧到极致的神经,随着这句话慢慢缓和下来。
她动了动指尖,这才发现在这半个多时辰的紧握中,指骨已有些发僵麻木。
姜映晚往外扫了眼漆黑的夜色。
什么都没说,慢慢站起身,只让紫烟去备水洗漱。
……
裴砚忱并未说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午后,姜映晚去陪老夫人说完话回来时,无意中往府门的方向走了一段。
但刚走到仪门附近,还未来得及靠近府邸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