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那暖黄色的罐子瞧了瞧,已然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会成这副德行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这罐子得来到底是巧合,还是阴谋。
“牛奋、伟戈,你们来一下!”我决定还是让两位瓷器行家看一看!
两人见来都扫了一眼我手里的瓷器,不过谁都没看上眼,反而是觉得那些棋子很有意思。
“喂喂,你们玩瓷器的,怎么对我手里的瓷器不感兴趣啊!”我笑问道。
牛奋哼声道:“小瞧我们了不是,那破罐子一瞧就不是什么好料子,造型、胎质什么都没有,勉强结余陶和瓷之间,年代也不会太久,值三五百块就不少了!”
伟戈也笑着点点头,看来这玩意确实不值钱。
“我问的不是它值钱不值钱,我问的是,你们认识这罐子不?”我将罐子递了过去问道。
牛奋皱皱眉,接过去瞧了两眼,不屑道:“这破东西,估计八成就是过去装个调料什么的吧!一看就是民间土窑烧的,哪有什么固定用途。”
倒是伟戈,接过罐子,左右瞧了瞧,又朝罐子底和罐子里看了看脸上一变色,赶紧将东西放在了桌上,马上又掸了掸手!
不用说,他是看出门道来了!
“说说吧,伟老板,这玩意是什么啊?”我追问道。
伟戈皱眉道:“怎么得来这么一件不干净的东西——牛蛋罐!”
“牛蛋罐?”牛奋一听伟戈的话,赶紧又俯下身仔细看了两眼,然后一脸嫌弃匆忙走到供案前,抓了一把香灰掸了掸手,大叫道:“你大爷的,这人够缺德的啊,竟然把这玩意拿出来祸害人了!”
碧瑶见两个人的反应很强烈,越发好奇,歪着小脑瓜看了看罐子问我道:“相公,牛蛋是什么蛋?牛不是直接生小牛的吗?难道你们这个时代的牛也会像是母鸡一样下蛋?”
牛奋和伟戈露出一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忍俊不禁地想了想,开口道:“这牛蛋吧……这样给你解释吧,就相当于人的外肾,也就是你们古人口中的肾元,你们那个时代做太监要割掉的部位是啥?嘿嘿,牛蛋罐就是根据这形状相似而去起的名字。”
“好猥琐!”碧瑶知道自己失言,狠狠掐了我一把,嘀咕道:“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破名字!”
我看着牛奋道:“你说你,瓷器可是你们牛家老本行啊,这玩意你一眼竟然没看出来,还不如你们家的掌柜伟戈呢!真白瞎这罐子和你都占了一个牛字!”
“别别别,你拉倒吧,我可不想和这破罐子沾上关系!我们牛家瓷器都是珍品,我怎么会关注这种腌臜东西。”牛奋无比嫌弃地说道。
猴子叫道:“我说你们几位爷,你们别支支吾吾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说出来,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啊!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墨迹,牛蛋罐该不会是装牛蛋吧!”
伟戈一笑,解释道:“这牛蛋罐起源于明代,众所周知,明代刑法严苛,其中各种肉刑很普遍,有一种刑官,就专门负责实施各种肉刑,叫做刳(kū)爷。刳(kū)爷都负责干什么呢?简单来说,就是剕(fèi)趾、刖(yuè)腿、剁手、削鼻、割耳、剜眼,也包括凌迟,总而言之,干的就是割除人身体器官活。大仵作,二皮匠,三刽子,四刳爷,因为这些都是技术活,所有在当时都是家族相传的官职。古人有云,宁可砍人头,不做挖眼工。古人将眼睛看的最重,认为眼睛是灵枢,一个人不论生死,他的喜怒哀乐都藏在眼睛中。所以,作为行刑官,刳爷最不爱干的活就是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