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您这是挑我们礼了啊。”郎经理大声道:“您要是这么说,那我们可就冒犯了,直说了吧,我们今天来,就是请辞来的。”
本来有些生气的薛氏,一听这几个经理要撂挑子,顿时急了,忙道:“郎经理,您这是在说气话,还是已经三思过的;还有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几个人共同的意思?”
见薛氏着急了,郎经理正色道:“既是我的意思,也是大家的意思。既是气话,也是三思过的。”
薛氏一听这话,真的有些崩溃了,岳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若是最后四个店铺也关了,那在江南就真的在无翻身之力了。
“几位老掌柜,你们都是跟着我公爹打天下的功臣,岳家这些年对你们不薄,你们不能……”
“唉!”柴经理一摆手道:“大太太,这时候咱们就别打感情牌了。有道是,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还是好聚好散的好。别忘了,我们也对岳家不薄啊。”
薛氏明白了,他们是已经商定过了。
看样子,已经无法挽回了。
心中纵然千疮百孔,可也不能让他们看了热闹。
薛氏咬着牙关,幽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过多挽留,好聚好散嘛。但几位终究辛苦了一年,该有的红包还是有的。来呀,给四个经理拿红包来。”
本想着平静一点,护住岳家颜面,岂料柴经理幽幽一笑道:“免了吧大太太,众所周知,如今岳家也不好过,您还是拿着这几块钱买点春联、鞭炮,去去晦气。我们已经联系了新的主家,真不在乎这三瓜俩枣。”
薛氏本就有先天肺气的毛病,被他如此冷嘲热讽,顿时气血上升,身体一晃,差点跌坐在椅子上。
可憎者人情冷暖,可厌者世态炎凉。
“行了!”浒经理合掌道:“大太太,您见谅,刚才的话,有些伤人。可毕竟,生意就是生意,岳家如今没有掌事之人,我们也实难效力。对不住岳江红老先生,也对不住岳镇南先生了。”
几个人说完,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穿戴整齐地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径直做到主座上,大声道:“四位,今天是小年,还没等我来,就准备走吗?你们觉得,你们就这么走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