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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伏平缓的青砖大道绕过一处小小塘坳,明镜般的埤塘水面映着青天流云,静谧至极,衬与塘边一座琉璃飞簷的巧致凉亭,美得有几分不真实之感。应风色领着独孤寂转入了凉亭后的一片树林,七弯八拐,眼前赫然一开,露出连绵的建筑,乌瓦白墙,栉比鳞次,竟是别有洞天。
居间的广场上,十数人散立不动,周身覆盖著厚厚的冰雪,袖底袍角凝出细白的冰渣钟乳,场边发出警讯的铜雀钟渐渐静止,敲钟之人不但被凝成冰柱,更拦腰中绝,兀自冻在钟亭内的半身露出顶部暗红色的悽惨断口,曲折错落,犹如折断的盐柱。
旷无象出身拏空坪,但此地不仅未唤醒其心智,反令野人大开杀戒,显然与广场四周散落的绳网炼球,以及几床被破坏殆尽的巨弩有关——与反应不及的夏阳渊不同,拏空坪若视旷无象为擅自闯入的外敌,何必拿出绳网等捕具应付?杀了也就是了;想活捉旷无象,定是认出了他的身份。应风色四下张望不见有人,扬声道:“风云峡弟子应风色,求见钱长老!哪位师兄行个方便,通传一下可好?”
“笊魔”钱无罄虽是金鳞绶,近年于知止观的长老合议十分活跃,上头的师兄们乐得把对外联系、管理派系的琐事推给这位青壮派师弟,应风色与他算是互动频繁,金绶也不如紫、白二绶位高,料想吃排头的机会小些。
连喊几声无人回应,独孤寂甚感不耐,吼道:“妈的!没个话事的滚出来,老子踏平你们的狗窝!”浑厚内力所至,仿佛整座山谷都晃了晃。静得片刻,坡上高阁之内,有人自两扇紧闭的窗牖后颤声道:“应……应师兄,钱长老敲响警钟后,不幸被恶徒所杀,其……其余长老不知去向,我等亦遍寻不著。”应风色扬声问:“可有派人通报知止观?”窗户后再无声响,不知是默认没有,抑或是羞于启齿。
独孤寂冷哼:“缩头乌龟!”应风色又愧又怒,偏生又难置一词,正觉无地自容,忽听远方山头轰然一震,足下之地隐隐晃摇,独孤寂浓眉陡轩:“是旷无象!他却是怎生到了忒远的地方?”
应风色心念一动:“本山五峰八脉之间,除有小径相连,相传亦有阵法可通。他必是利用了这些术法设置的秘密通道。”独孤寂听出蹊跷:“相传?所以你不知道?”
少年脸色微红,辩驳道:“我知道风云峡有一两处这样的术法机关,可不清楚别人家的情况。”
多说无益,独孤寂重又将他挟起,循声追去,赶到惊震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