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辞掉了!”
“请问您丈夫的尊名和过去工作的公司。”
“难道连这些也必须回答吗?”
这问题惠子很不愿意回答,因为丈夫作为杀人嫌疑犯正在受审判。
“请您协助了。”
“谷口敏胜。原财川商事专务董事。”
“财川商事,谷口敏胜,那么是发生在多摩川的老妇人被杀案件的……”
草场不由屏住气息。从负责那案件的掘田刑事那里听到的有关一个流氓失踪的消息,又从草场的记忆中浮现出来。谷口敏胜揭发那个流氓冒充财川总一郎的独生子。和那个流相同属一个暴力集团的另一个流氓被杀,在发现他尸体的现场,捡到一个金属钥匙,这钥匙却又是将口敏胜之妻所寄存雨伞的伞架钥匙。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事件,可是能够有机地联系起来。
“太太!”
因为刑事的脸色和声调突然大变,惠子不由得身体颤抖了一下。
“这是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请您认真回想一下。您是把雨伞存放到饭店的伞架上吧?”
“是的。”
“那么,伞架的钥匙在您身上吗?”
当然不在。此刻,钥匙正握在草场的手心里呢。
“是呀,寄存时有钥匙。但不知丢到什么地方了。”
“请问,丢到什么地方了?”
“想不起来,我赔偿好了。赶快把雨伞还给我吧,因为我马上有事要办。”
“您务必回想一下,在从饭店回家途中,您经过什么地方了?”
“因为正下着雨,我直接回家了。”
“您随便搪塞,我可不好办了。当时您忘带走雨伞,是因为雨停了呀!”
草场的恢谐风貌颇象法国有名的喜剧演员,但他的追究是很严厉的。
“这么说……”
从惠子的眼神可以知道,她好象想起了什么。
“回来时,到过住在饭店附近的侄儿家……”
“您侄儿是谁?”
谷口惠子只有一个侄儿……草场激动水己。他感觉大鱼即将落网了。
二
在火葬场,刑事突然出现在水木面前,并要求他以“自由同行”的形式,跟随去一趟警视厅。
当刑事告诉他,要向他了解有关蒲田一个流氓被杀案件时,水木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即将从经过多少艰险好容易攀登上的高山之巅跌下万丈深渊。
他不甘心被人当作蝼蚁之虫终结一生,为了改变现状,浴血奋战。可是,在即将成功之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终究一无所得。岂但如此,他将跌落到比他出发点更深的地狱中。而且,这次再也爬不上来了。
虽然没有出示逮捕证,但从刑事自信的神情上,水木觉察到警方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他即便矢口否认而能脱逃杀死柴崎的罪行,但如果被强迫检查血液,也可能蒙受杀害一郎之罪。并且,还有可能被怀疑是他暗害了多津子和户波。
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美佐子,我完蛋了!”
他眼前浮现出美佐子朦胧的影子。相信自己犯下了兄妹通奸罪过的苦恼深深地折磨着她,她面带忧愁。他和她的爱也是一场空梦啊!
“你说什么?”
刑事问道。
“不,没什么。”
水木回答。可是,与此同时,他突然想到,他的被捕存在一个意义:可以告诉美佐子,他们的关系不足兄妹通奸。
他们是在会被认为违背道德和法律的情况下发生关系的。因而,作为他罪恶的计划受挫的补偿,他现在可以告诉美佐子,他们不是兄妹关系,他们的爱情不是肮脏的。
不,或许,自己就是为了邂逅美佐子而设计了这一场恶梦吧。要是这样,我的梦实现了!
“尽管是恶梦,我的梦是美佐子的。它给我以生的感触呀。”
从火葬场的等候室里出来时,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住了。天空中中架起—条五光十色的彩虹。
这以火葬场烟囱(此刻正吐着燃烧死者遗体后的烟)为背景的拱桥似的彩虹,不正是如梦幻似的人生的写照吗?
在美丽的彩虹下,水木仿佛看到美佐子转动那美丽的玫瑰花样的雨伞笑着。
当然,他还不知道,正是她转动的这把雨伞是他破灭的导火线。
“一郎! ”
美佐子朝他喊道。现在不是幻影,是实实在在的美佐子了。她在饭店耽误了时间,来迟了。
“再见了!”
他竭力地把眼光从美佐子身上转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