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几位副将的脸色都不好看。
赵破虏一拍大腿,“送什么捷报?我们被困了一个月,差点饿死冻死!小皇帝只知道在安乐窝里享受,何曾支援过一担粮食?要我说,裴家军如今只剩这么点人,都是他害得!”
“你小点声!脑袋不要了?”李猛连忙去捂赵破虏的嘴,“这话在咱们几人中说说也就罢了,要是到了外面,被有心人听见,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赵破虏好不容易挣开了,不服气地说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当初要不是小皇帝听了吴勉那老狗的谗言,派裴家军四处征战,不给一丁点休养生息的机会,我们怎么会只剩下一万弟兄?还有将军满门——”
“老赵!”
方珩变了脸色,连忙喝止了赵破虏。
但裴戎显然还是听到了。
他的神情黯淡了下来,沉声说道:“派人将捷报发往都城。”
说罢就站起身,走了出去,往地牢的方向去了。
赵破虏憋了半天,等裴戎走远了,终于忍不住说道:“不是……为什么呀!”
李猛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城中只有一个细作,抓住了就没了?我们此战告捷,消息早晚会传回都城。若是吴勉知道我们打了胜仗,却不发捷报过去,一定会大做文章,说我们要反。”
“可是说了就有好处了?吴老狗十有八九还是要使幺蛾子!”
几人口中的吴老狗,是大梁的中书令,百官之首,也是权倾朝野的权臣。
朝中百官明面上是听皇帝的命令,实际上都是看吴勉的眼色行事。
小皇帝看着威风,内里早就被吴勉架空了。
吴勉排除异己,凡是不归顺他的,都没有好下场。
裴家满门战死,只剩裴戎一人,都是拜这位中书令所赐。
南乔那边看不到这些副将具体说了什么,只看见裴戎的表情突然低落下来,一个人走出了营帐,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就见裴戎去了地牢。
大约是画面太过血腥,地牢里的画面在南乔这边是不显示的,只偶尔出现一些图标,显示出细作的惨叫声。
过了一会儿,裴戎脸上沾着血走出了地牢。
一张签字画押的口供展开,浮现在屏幕上,交代了细作背叛裴家军的原因。
说来可笑,细作并非多年潜伏在裴家军当中,而是在这一个月里饿怕了,因为北狄人的几斤牛肉干,就背叛了裴家军。
细作递了投名状给北狄人,即便神明显灵,解了困境,他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裴家军还没完全缓过来,就给北狄人报了信,想着万一北狄拿下了城池,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可惜他没料到,神明不仅送了粮食和炭火,还送了前所未见的兵器。
裴家军这一战士气大振,接下来几天都在重修城中坍塌的房屋,帮助百姓重归正常生活。
路上的人几乎没有一个闲着的,但却没有人喊苦喊累,一个个都喜气洋洋,仿佛过年一般。
南乔在日志里,还能看见百姓对她的赞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