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吧!实际上等于津田文吾杀死了令爱。”
“原来如此。从这个意义来说,当然不能说没有关系。津田文吾只是让别人代理出席了友美的葬礼,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交往。所以从这一点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杀女之恨我终身难忘。既然你们怀疑到我,我也没有什么法子。总社为表彰优秀商店,6月11日招待我们去旅游。那天我们去了佐贺的嬉野温泉。”
“去了佐贺……”
水岛跟河原面面相觑。假如是招待旅游的话,同行者一定很多。夜里从佐贺跑回东京作案,然后返回,想让同行的人不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好容易找到的一个嫌疑人却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说实话,我比谁都痛恨津田文吾。我真想感谢那位杀死津田文吾的射手。不过,我没有能力杀死津田文吾。我是一个跟暴力不沾边的普通公民。我是没法子对时刻都有保镖在身边的暴力团的头目下手的。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胆量。津田文吾被杀的那个夜晚我住在婧野温泉的山紫山庄。同行的人有好多,您去总社和当地的旅馆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还有一点,我不会射箭。”
星野友信的话非常自信。即使不去核査,刑警对星野友信的印象也是“白”的。
说星野友信有作案倾向有些勉强。虽然他有很强的动机,可实际上,一般公民对暴力团的头目实施报复,是不可能的。
星野友信的经历,正如他本人所说,与一切暴力都不沾边。他对格斗不甚精通,也没有狩猎和射击的爱好。
离开星野友信的商店后,水岛特地去核实了他的证词。星野友信不在现场是成立的。
既不是黑社会之间的倾轧,取代星野友信并有杀人动机的人也没有浮出水面。调査工作陷人了停滞状态。
2
接受了刑警访问的星野友信,脑子完全乱成一锅粥。在津田文吾被杀之前,他接受了一个叫矢泽宽的男子的访问。矢泽宽邀请他参加一个被害者协会。
星野友信怀着极大兴趣跟矢泽宽来到一个叫奥阿西斯的咖啡馆。在那里矢泽宽向他介绍了一位叫家木路江的女子。他们为了被害者不再忍气吞声,热情地呼吁被害者的亲属们团结起来,研究如何制裁凶手和加害者。
星野友信对此虽然非常感兴趣,同时觉得这些人有些危险,因此,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奥阿西斯咖啡馆。
莫非那两个人先行一步对津田文吾进行了“制裁”?他虽然接受了研究制裁凶手或加害者的邀请,但他并没有答应参加这个协会,更没有委托他们为他报仇。
没有接受委托,便替人家实施了复仇,那两个人的确够危险的!
星野友信跟矢泽宽取得了联系,他们约好在奥阿西斯咖啡馆见面。
“津田文吾被杀的案件您知道了吗?”一见到矢泽宽,星野友信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知道了。难道不是您干的吗?”矢泽宽反问道。
“我能杀得了津田文吾吗?”
“凶手用的是西洋箭。用西洋箭来杀人,这事得好好地想一想。用西洋箭不同于手枪和刀子,能站在暗处而又不被人发现。别人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射出来的。津田文吾的身边老是跟着个保镖,的确不好下手。”
“可我不会射箭。”
“即使是您干的,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讲的。您放心好了。”
看来矢泽宽还是以为那是星野友信所为。
“矢泽先生,难道不是您杀的津田文吾吗?”
“我?我为什么要杀津田文吾呢?”矢泽宽吃惊地看着星野友信的脸,反问道。
“前些日子,您不是还说过我们要通力合作吗?”
“我的确说过,要研究一下,怎样对凶手和加害者实施报复的方法。可我没有说过要帮助您复仇。再说,没有经过被害者的委托和同意,便随随便便地为他人复仇,这在道理上也说不过去哟!”
听了矢泽宽的一番话,星野友信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
“是那么个道理。那样做确实不符合道理。那么,到底是谁杀了津田文吾呢?”
“真的不是星野先生干的?”矢泽再次叮问道。
“不是我干的!”
“如果不是星野先生干的,那就是暴力团干的。不过,暴力团使用西洋箭可是个新手法。”矢泽宽的表情有些意外。
“警察好像在怀疑我呢。幸好我有不在现场证明,才被解除了怀疑。假如我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话,可就糟糕了。”
这时,大门被推开了,家木路江领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进来了。家木路江将那名男子介绍给了星野友信。
那名男子叫末次雅俊,似乎也是被害者的一员。虽然没有进一步深谈,星野友信得知末次雅俊的女儿由于车祸瘫痪在床上。
“末次先生也受到警察的怀疑了!”家木路江在一边插嘴道。
“那么说,末次先生的加害者最近也被杀了?”星野友信吃惊地反问道。
“伊崎文也。”
“伊崎文也……那个最近刚刚走红的电影演员?”
“是的。前些日子在公寓里被杀的就是伊崎文也。”
“刑警来调査过。幸好我有不在现场的征明。不过警察似乎没有完全信任我。”
“刚才光是矢泽先生向我提问,我想问问矢泽先生,栗山利昭被杀的时候,您受到怀疑了吗?”
星野友信将视线投向了矢泽宽。他曾经听矢泽宽说过栗山利昭的事情。
“当然要受到怀疑了。刑警来调査过了。也不怪刑警来调查,在栗山利昭的遗物当中发现一个剪报集,因此他们发现了我和栗山利昭的关系。幸好我也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不过,似乎没有完全解除对我的怀疑。”矢泽宽说道。
“那么说,三个加害者被杀,我们这三个有嫌疑的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星野友信意味深长地扫视着在座的各位。
“是这么回事。这偶然的一致让我感到有些可怕。”家木路江的脸色有些变了。
“那么说,就剩下路江小姐一个人喽!”
末次雅俊话里的含意颇为深刻。家木路江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道:
“我们四人当中,有三个加害者被杀了。末次先生、矢泽先生、星野先生都受到怀疑。假如不是偶然的一致,逼死我父亲、使我家破人亡的仇敌,也许在最近也要被杀掉的。”
这个被害者同盟是矢泽宽跟家木路江在奥阿西斯咖啡馆偶然相遇而说起的,后来又叫来了末次雅俊跟星野友信。他们想以奥阿西斯咖啡馆为据点,把组织进一步扩大。
“假如家木小姐的仇敌被杀了的话,家木小姐肯定要受到怀疑的。”末次雅俊预言道。
“可是,我就不一定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了。”家木路江的口气似乎有些困惑。
“事先做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明怎么样?”矢泽宽提议道。
“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可能事先做好不在现场的证明呢?”
“说得也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煮好的咖啡送来了,香味四溢的咖啡使四人将意识转到了咖啡上。
“真是不可思议。我最初是被这咖啡的香味所吸引,才来到这家咖啡馆,并且在这里与路江小姐相遇。刚刚来到这家咖啡馆喝咖啡时,真想把这深仇大恨忘掉算了。我提议,咱们在喝咖啡时候临时休战,如何?”
矢泽宽嗅着咖啡浓郁的香气说道。
“忘记仇恨?这可跟被害者协会的据点不相称。”末次雅俊说道。
“无论如何也治愈不了我们的悲愤之情。在喝咖啡时就忘记了仇恨,那我们来这家咖啡馆还有何意义?我认为,应该以咖啡为纽带,使被害者同盟更加团结才对。”路江说道。
星野友信此时觉得,有必要阻止被害者同盟对加害者实施报复及审判。
假如被害者通力合作实施报复行为的话,不在现场的工作还是非常容易做到的。对被害者同盟的任何一个人的加害者实施了报复,或者干脆将加害者杀了,那个被害者的伤痛将被治愈。
“我想不要再谈论家木小姐的仇人假如被杀的话题了。我们这四个不幸的人是偶然相遇的,三个加害者相继被杀,也是偶然的。所以三个案件也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末次雅俊以告诫的口气说道。咖啡喝完了,似乎也返回到了现实当中。
“是的。我们只是到这里来喝咖啡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杂念。”矢泽宽反省似的说道。
“那么,咱们再来点什么?”家木路江提议道。
“本店有最近特制的点心。”从柜台那边传来了老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