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是深谷先生的……”
山名不知道深谷有这么个未婚妻。其实旅客本来也不会去和一个旅馆的从业人员谈自己的私生活。
“深谷生前承您多方关照,真是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没有的事。想不到深谷先生这次竟……”
山名咽下了后面的话。深谷的死不同一般,山名不知道对深谷的未婚妻该说什么好。
“深谷以前经常和我谈起山名先生,说您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材。”
有纪子象是为解脱山名的困惑似地说。
“我优秀?哈哈,算了吧,这不是在讽刺我吗?”对旅馆业已失去了信心的自己只怕是个最差劲的服务员吧。心里没有丝毫为旅客服务的精神,每天只是百无聊赖地抱怨自己的职业。
自己是这样一个人,可深谷却偏偏说自己“优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的。而且自己和深谷无非只在旅馆里打过几次业务性的交道,可他居然在恋人面前这样称赞自己,可见深谷对自己确有些刮目相看的味道。
“不,我说的是真话,深谷绝不是个爱奉承人的人。”
“呃——,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山名对这位深谷的漂亮情人突然来访多少还感到有些紧张。
“山名先生,您认为深谷真的会去强奸那个女人吗?”有纪子两眼正视着山名。
“这……”
有纪子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反问使得山名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知道他决不是这样的人。深谷绝不可能做出强奸女人这样的事来。”
这一点山名也是这样想的。但目前的现实是一有细川清惠的的诉词,二有与之相应的迹象,作为未婚妻的想法不过是带有感情色彩的推测而已。
要想有力地改变警察的看法,必须拿出更苴接的证据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要命的是事情发生在饭店的客室里。”
“正因为这样对方才能做出这一场戏来。而且我有证据证明深谷不是干这一类事的人。”
“证据?”
“我和深谷相识已有一年,订婚也已三个月了,可我们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
说到这里,着纪子脸上微微泛起一片红晕。
“他曾对我有过这样的要求,我也认为可以答应他,因为我认为既然两个人已经相爱了,何必非等到办完结婚这个纯粹形式性的手续?可是深谷每次都自己把自己克制住了,说要在受着周围的人们的祝福的形式下接受我最宝贵的东西。他是个很浪漫的人。”
可是这归根结底还只能算是她的主观推测。对最心爱的未婚妻一指头都不碰,和别的女人却象动物似地胡来的男人有的是。
把没有发生肉体关系当作不幸中的大幸,和别的男人一起去探索将来不也很好吗?山名不禁对死了以后还能如此抓
可是,这对于了解深谷的人来说倒是一个否定强奸的心证。
“这事您和警察谈过吗?”
有纪子把这个心证告诉山名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是的,我和他们谈了不知多少次了,他们非但不睬,还责难似地说正因为我没有满足他的欲望他才另找出路的。”
“我也认为深谷先生不是干这种事的人,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山名用极其冷淡的口气说。他理解有纪子作为一个未婚妻想证实深谷无罪的心情,可这样做并不能挽回深谷的生命。
把没有发生肉体关系当作不幸中的大幸,和别的男人一起去探索将来不也很好吗?山名不禁对死了以后还能如此抓
(缺原书第89-90页)
格的阴暗的想象性轮廓,正因为如此,有纪子才把话说得这样迂回婉转的吧?
——深谷这个人重大秘密上好象是独自行动的。
看来他那天晚上住在饭店里并不是为了采访什么。
“在这方面山名先生心里有什么线索吗?”有纪子看着山名,眼睛里露出期待的光。
“呃,没有。”
山名不知道该不该把深谷托他保存的底片的事说出来。他无法肯定有纪子是否真是深谷的未婚妻,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辞。
或许她是杀害深谷的那伙人派来的也未可知。深谷的遗物是可能给山名带来曙光的重要武器。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地暴露给这个今天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的女人?
“深谷想弄钱。说得清楚一点,我怀疑他是在为钱而利用工作上知道的某一个人的秘密进行恐吓,结果反而遭了对方的毒手。”
她把山名想家中的事件轮廓具体地说了出来。
“您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深谷经常提起您,好象对您很中意。所以我想他在出事前会不会向您留下什么可发现线索的话。那夭夜里深谷有什么反常现象吗?”
山名强忍着把底片的事说出来的冲动答道:“我看并没有什么反常的现象。和平时一样。”
“有没有人找他或者给他打电话?”
“找他的只有细川清惠一个,也就是杀了他的那个女人。至于电话,因为房间里有自动电话,他往哪里打过不知道。外面打进来的电话虽然是要通过总机的,可是除非接线员偷听,不然也是无法知道是哪里打来的。”
皇家饭店有二千五百个房间,接线员是不可能去偷听外面打进来的电话的。而自动电话只有金额度数表示,根本没有通话记录。
“唉,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纪子说完低下了头。她的脸部现出几处阴影,一股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寂寥感漂浮在她摩登而开朗的脸上。
在这一瞬间,山名吃惊得屏住了呼吸。他千真万确地看到了中条希世子的面影。把浑身都是屈辱的污迹的山名带进自己的房间,温柔地替他洗去污物的希世子那含愁带忧的影复活了。如今正不知所措地呆立在走投无路的困境中。
最初把有纪子错看成希世子并非错觉。
“希世子小姐。”山名情不自禁地小声喊了一声。
“您说什么?”
有纪子抬起头来问道。细长的眼睛里隐隐地浮着泪光。这时候山名产生了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