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了我一声哥哥,这时我还是没反应过来。
毕竟哥哥这个称呼不算多么独特,这几年叫我哥哥的人不是没有,不同的人,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语气,所以我依旧一脸茫然,直到那个青年抿了抿唇,叫了另外一个很久没听过的称呼。
“伢,是我呀…”
邓立之前还小时,只要一紧张,他说话就会带上莫名的口音。——这个口音不是某个地方的口音,是多种地方混杂的那种杂糅版,听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记得以前小区和他同龄的朋友都笑他,不跟他玩。当然也有他那时候确实太畏畏缩缩的原因,小孩子们就是会欺负这种人,好像是把他带进去?忘了。反正我教过他普通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还是这样没长进啊。
他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
我又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出了眼前青年的身份,并把记忆中的面孔和眼前人对应上。
我恍然大悟:“是你啊。”
那年的邓立二十岁,没有小时候那么黑瘦,皮肤白了点,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也张开了,眉眼处依稀还能看到以前小时候的影子,身上一股很明显的香味,我猜测他出门前一定是喷过香水,鞋子也擦得锃亮,手上还拿着一捧花,对我笑着。
恩,笑得有点蠢。知道的人晓得在接刚没血缘关系的刚出局子的继兄,不知道的还以为接恋人呢,真没眼看。
嗯…再后来啊,我们自然而然住在了一起呗。再跟着他回去的路上,我听着邓立讲着他这几年的生活,说话的功夫,他主动帮我拿行李,小心翼翼打量我。
可能他自认为自己的目光很不经意,不会被发现?实际上明目张胆得都快在我身上烫出两个洞了。
不过当时我也没有多想,
只是觉得可能是多年没见吧?
有句话经常被提起,但也的确是真的,时间会模糊很多东西,过去那些激烈的仇恨啊迁怒啊埋怨啊,经过岁月的沉淀后不再那么尖锐,甚至模糊,我也心平气和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当时应该是聊得还不错吧?我记得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聊到了以前,聊到了现在,还聊了未来等等等。
中间邓立感慨了一句,大意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和我认识了很久,说我占据了他多长多长的时间之类的话。
我也跟着随口应和着说是啊都认识这么久了。下一秒,邓立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直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