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和我没联系,你和我跟从前一样。”
“虽然那么说,也不能无视专务夫人的尊号,因为我是靠工资生活的,假如让公司的同伴看到了,那不热闹才怪呢。”
“别那么担心,我丈夫知道你和我是同学。”
“是同学,就不见得在饭店的酒巴间里相会吧。”
“在什么地方相会都一样。一结婚,就和异性的朋友全都绝交,这是多么可笑啊。”
到酒巴间里相会是美弥子指定的,也是她丈夫暗示的。
“专务不会吃醋吗?”家田好象特别介意贤良。
“那个人的头脑里只有工作,对我根本不关心。”
“确实?”
“真的,妻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供其肚子给他生继承人罢了。男人一热心工作可能都是那样吧,连你也是那样吧?”
“我没有什么要继承的财产,我不认为妻子是东道主,母亲也不认为她是异性。”
“不是异性是什么?”
“自家人。好象是不存在性别的意识。”
“你爱妻子吗?”
“根据爱的解释是那样。算了吧,我问你丈夫你却打马虎眼。”
“哎呀,我说什么啦?”
“在这样的地方约会,万一叫你丈夫看到或者听见,那就有好戏看了。”
家田的眼里流露出了胆怯,这是他多年来靠工资生活的结果。
美弥子一边看着岁月给他带来的悲伤的“化学反应”,一边说:“关于这件事情你别担心,我丈夫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怀疑的人。”
“就是说,叫我信任你。”
“信任说起来好听,你根本对我就不关心。”
“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我也不会不关心你的。”顾虑重重的家田,好象放心了,给她送去了深情的一瞥。
“这么说我就高兴了,这些是我们充实青春的证据啊。”
“你还很年轻啊!”
“从今以后,我们应该保持一段距离为好。”美弥子的眼里闪着迷人的光亮。
“那样作好吗?”
“并没有做什么愧心的事。”
“和你,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会,我好象是在梦里。北杉和隅野知道了也许会生气吧。”
“现在我们挨得很近,你和我丈夫正是在同一个公司,也许有什么缘分吧。” “可是,为什么……”家田刚想说,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二
那天和美弥子只吃了点饭就分别了。她很主动,但是也没有摆脱鹿谷贤良妻子的身份,已经不是过去那种朋友关系了,即使和美弥子谈起学生时代的往事,也已不是天真烂漫的学生时代了,学生时代的那种天真无邪已随着时间而流逝了。
到什么地方都感到好象有贤良一派的眼睛,总是不放心,而这时候美弥子为什么来接近呢?和她的再会是在数年之前了,他们既吃惊又高兴的奇遇,在“七夕相会”那时候就满足了。
各自已经结婚,没有勇气重新进展青年时代模模糊糊的想法了,就是想进展,无论如何也不行了。然而为什么唐突地去接近美弥子呢?
家田刚想这么问,却又止住了。
与其这样追根问底不如重新考虑跟挨近身边的青春女神再会的喜说。
不过,对美弥子不去追根问底,单纯地相信她的接近是好事吗?她的丈夫和家田所属的新美派是针锋相对的。美弥子的邀会只是为了追忆学生时代的那些往事吗?她的背后有没有丈夫的意图呢?如果说有那真意又是什么呢?
家田胡乱猜疑着美弥子的意图,又为自己的胡乱猜疑感到羞耻。为什么不从善良的方面去相信从前的好友呢?美弥子也说,她和她丈夫没有关系。如果说的是真话,他和美弥子的友情,跟她丈夫又有什么联系?
美弥子追忆往事,仅仅表现了她对现在生活的不满足吗?若是对生活不满足,那么还有恢复往日友情的希望,说真的,家田还有复活往昔恋情之意。
不过,友情也好,恋情也好,无论是什么,只要能挽救他们过去的好友,他都想伸出手去帮助。
家田觉得,由于美弥子的接近,他的人生好象又翻开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