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美弥子又与家田取得了联系。
无论何时,密令都是由她来决定的。下周六,贤良去打高尔夫球。这天,贤良确实很晚才回来。在平时,他都是一连几天半夜才回家。因为没有规律。美弥子不能不守在家里。
但是电话打到睦美会,说家田已调动工作去了真和商事。
真和商事是鹿谷派系的“老舍山”,美弥子也知道。因此美弥子感到了一种不祥的兆头。
询到新的电话号码,好不容易才找到家田接电话。家田一听是美弥子的声音,大吃一惊似的。
“你,你丈夫什么也没说吗!”
“什么也没说呀,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就是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那怎么了?”
美弥子感到莫名其妙。
“你丈夫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不会吧。”
“真的呀,为此以惩罚的形式,罚我到真和来。”
“可是,可是贤良什么也没说啊。”
“一定是悄悄地在盯着你的反应。”
“我不相信有那种事。”
“我到真和来是最好的证明。我想如果辞了职,就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所以忍辱留在公司内,我到这儿来了。”
美弥子一边听着话筒,一边猜测道:如果被贤良知道。那一定是他作了细微的观察。贤良只解雇了妻子的情人,以此斩决他们的关系。然后他又悠然自得地观察妻子的反应,并从视察中得到乐趣。他用了充分的闲暇和自信,去观察妻子,就象他观察土拨鼠一样从容不迫。
热血咔地一下奔涌上到美弥子的头顶。贤良这种自信和余暇,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自于他眼中根本没有妻子,妻子不过是他的一个摆设。
“家田,我想见见你。”
“见我?你丈夫会知道的。”
“所以才想见你嘛,现在,马上。”
“胡来。”
“我可不这样低鹿谷是在试我,想看我如何行动。”
“现在还是自重点好,为了斗争。”
“这样的自重,毫无意义,你要不马上和我见面,我们就永远分手。”
美弥子感到一种强烈的激动冲击着心扉,连她自己也感到吃惊。现在才知道从出生以来。她自己胸中还埋藏着这种激情。
美弥子现在才学会开始用自己的意志去行动。学生时代她作为男同伴们“信仰”的女神,心情舒畅地渡过了几个春秋。她羡慕贤良的才干,所以,跟他结了婚。于是就成了他的玩偶。
女神和玩偶都不是有性格的人,但是她对这种生活并未产生过怀疑,一直认为女人例应是如此。强烈的母训教育了她,使她只懂得女人生来是男人的奴仆,生育的工具,操持家务的机器。对于这种处于奴隶地位的女人,学生时代是她唯一的能够得到自由的美好时代。
她嫁到了要木偶的贤良家里,在被玩要中,苦寂的人性温驯了她。到这种人性的复苏,却花了这么长时间。
她复苏的契机是与家田的再会,是偷情。但是她并不觉得是过错。所谓过错,是对不把自己当作人看待,而只作为玩偶存在的丈夫所犯下的罪行的一种报复和反抗。
进一步说就是对“结婚证”这张纸儿形式上的背逆。尽管世人对这种背逆有所攻击和责难,但是她却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