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姑娘，你已经答应了？答应成为寒国的皇后，将来在那寒国住下去了？这样的事，你却从未同我提起。”梁昶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此刻的语气又冲又酸，根本没有素日的清冷沉稳。

而这种略带质问的语气，无疑是让宁裳的委屈加倍了。

“怎么了？佛主大人，难道我的去向由不得我来做主，我也没什么资格去什么寒国，一切都要向找不到音讯的佛主大人汇报了，才能够做吗？”宁裳愤怒地道。

当时就这么把她抛下，一句告别也不曾提的人，凭什么在这个关头质问她呢？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梁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他看着明显心情很差的宁裳，竟不知该怎么安抚她。

韩霄看到终于把梁昶激得说起话来，也就默默闭了嘴，后来更是寻了借口，先出了屋子。

而周盼也觉得留在这里，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还让宁裳顾虑重重，也就拉着沐南辰离开了。

等到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梁昶这才再一次开了口：“你是真喜欢韩霄吗？也对，寒国国君看上去很是主动，虽说宫中嫔妃众多，但是他说会愿意为你驱散那些妃嫔，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比许多帝王要强出许多了。”

如果宁裳愿意，他或许本来就不该管束这么多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劝说一句话呢？

“但是我还是为你担忧。”梁昶又关切着道，“那些凡人寿命有限，恐怕你将来又会伤心。且那寒国国君又是个过惯了君王生活的，如果对你只是一时兴起，将来……”

宁裳将他的话断断续续，到最后竟一句也听不清了。

她只记得了一句话，便是梁昶问的，“你是真喜欢韩霄”吗？

怎么可能会喜欢韩霄呢？他竟真的这样以为了吗？

她一时竟没有回答的意思，不知该如何开口，而韩霄则把这种反应视为了默认。

韩霄依旧这样叮嘱着，这种态度也让宁裳心里愈发不舒服起来，不禁打断了他的话，向他道：“佛主大人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喜欢管闲事了呢？既然是寒国国君同我的事情，便是我们两人自己解决，佛主大人这样做，是不是太逾越分寸了？”

梁昶沉默下来，也终于有了情绪：“我确实没什么分寸，在这次回来，看到你与寒国国君之间关系融洽，就不该再抱什么指望了。”

宁裳原本凉着的心，便随着他的这句话热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是。”梁昶终于正声说了出来，“我先前对你抱着些不合时宜的情感，是我在逾越自己的分寸了。”

他几乎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即使是当年心里有着周盼，他也不会被那股嫉妒心冲昏了头脑，他对着韩霄一个普通的凡人，竟再无素日的那种对凡俗的悲悯。

在他眼里，韩霄便是他情感上的敌人，成了他尖锐的针对者。

可是得到宁裳的回答，通晓了她的内心，就该真正地祝福宁裳与韩霄，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