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明白陆十七此言是什么意思。
陆十七本来也没有想要他懂的意思,直接说道:“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懂罗里吧嗦,从今天起,巨渊城我使用一千年,盘龙殿给你一千年,这笔买卖你做不做?做就点头,不做就摇头。”
少年人还是有一些发懵,他看着那一位看起来和他年龄同岁的陆十七,又看向那坐在石凳上并未起身的中年儒士。
张笈对着少年人暗暗的点了点头。
这少年人这一次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陆十七同样不啰嗦,只见着衣袖挥,那被他抹乱的棋子在园中飞舞而起,每一枚棋子宛如化成一座座洞天天下。
“这十七枚棋子你收下,在这千年间,十七枚棋子内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任你豪奢,哪怕散尽也算是你的本事,不过千年后,棋子还是棋子,巨渊城还是巨渊城,归你的还是你的。”
少年人陷入了很深的沉思里,隔着一座天井看了许久,不知道何为,两人虽然一井之隔,却如感觉两者的距离如云泥之别。
陆十七没有理会这一位作为“交易对象”的少年人,他该做的交易也做完了。
在少年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一缕晖光在云层上洒下来,让那一位立身于院子内的少年,在周身光芒炽盛到让天地失色,天井内溢满的氤氲光华,光芒五色氲氤,洒落在天井中升腾起大片缥缈云烟,霞光流彩,烘托陆十七恍若一尊战神谪尘。
等到人们醒悟过来,才发现月满即将到来,在这一天里,陆十七的气势一路攀升,直到月圆之夜到来,重归剑道十五境。
等着少年人彻底的醒悟过来,在天井中已然升腾起一轮大日,朝着那一座巍峨巨城的方向冲霄而起。
少年人不论站在那个角落,那一座巍峨巨城都让他仿佛尘埃,但那一位同是少年影的男子,在他周身绽放的光芒,却仿佛要把整座巨渊城都给融化掉。
张笈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那只宽厚的大手搭在少年人的头上。
彼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儒士醇厚的嗓音响起道:“此人名叫陆十七,天下人都叫他陆龙君,乃天下第一剑客。天下间佩剑的游侠有一半是为了他,而另一半则是为了挑战他。”
少年人双眸睁得其大,似乎只听到前半边的话语。
那一道升腾而起的背影,身后背着的空剑鞘,似把那一轮即将在正午绽放最炽热的太阳,给吞入了剑鞘里,天地在此刻彻底黯然失色。
他彼时立身于云端,手中无剑,却做拔剑之姿茫然四顾。
“在这一千年内,巨渊城只属于我陆十七,有谁不服吗?”
远古神城巨渊,牵扯无数的势力,关乎漫天仙佛。
在新三教立教之地的年轻道人,立身在武当之巅,双眸如金灯,两道混沌澎湃的光芒折射入高空,衣发飘扬,显然是开始动怒。
在这一刻,天地似乎寂静。
陆十七哈哈大笑道:“他敢在这里摘下日月,你们能忍?我不能忍!又不是没打过!”
东海之滨上海浪飘摇,那一位背着九柄名剑的邋遢汉子,摇了摇头自语道:“我也不能忍。”
陆十七一伸手道:“拿来!”
“轰!”
只见着在东海之滨上九道长虹冲霄而起,星辉交映,列宿星张。
这邋遢汉子看着自己身后的剑鞘皆空,最终无奈的苦笑一声。
看来他的印证不用再印证了,宝剑自古只配赠英雄,狗熊不配。
九柄名剑如游龙,摇曳在天际蓄势待发,嘹亮的剑吟声,如亢龙嘶吼。
走到哪乱到哪的目盲道人,蹲在地上不停的搓着脸颊。
九柄名剑一出,天地之间,又陷入了深度的寂静。
横跨四海而至的九柄名剑,在途经西海之时,集齐古今十名剑,整个场面别提多渗人。
十道柄名剑刹那散开,在十洲版图上相继冲霄而起,悬在高空上,绽放无穷无尽的剑气。
陆十七再一次问道:“还不服吗?”
当十柄名宿之剑冲霄天穹之上时,有一道道巍峨身影如同下饺子一般,从高空之下砸落而下,整个场面极度的壮阔。
陆十七那一柄吞入最炽盛的大日剑鞘,鞘口剑气如滚滚江河。
他彼时声寒道:“此战过后天下会无我,但同样无神也无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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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林之地传出了很深的叹息声。
顿时间只见到佛光咏唱,如同有九世佛国。
一只金蝉也同时显露而出:“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放下屠刀。”
陆十七转目看去道:“敢问高僧,你可放下过屠刀?”
金蝉上白衣僧人身影浮现而出,他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贫僧此行东去,甘愿散尽一身佛法,任由途中鬼怪吞食,又愿历九世劫,若九世过尽皆未能迷途知返,取得佛法普度众生,贫僧今日立誓,就此魂飞魄散。”
陆十七未曾言语一句,不过东海那一位背剑人的身后剑鞘里多出了一剑。
其中一座版图上的长剑归鞘,但依旧有九柄名宿青锋悬于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