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户一人大步朝前走着，王一和王二离他有三四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眼见着出了清溪村，王二递给王一一个眼神，王一很有默契地跟王二一同加快速度来到了王屠户身边。王一和王二一左一右夹着王屠户。

“跟着老子干啥！你个不孝子！眼看着老子被骂，你居然一声不吭，你可真是孝顺儿子啊！”王屠户越说越生气，不过好在记得压低声音，可能是觉得太丢脸了。不过此时路上本就没啥人，就是高声说话怕是也没人听见。

王二嬉皮笑脸地凑到王屠夫面前，“爹，被骂的可不止是你啊，那叶瑾瑜说的是王家人，我和大哥不也被她骂进去了？”

“被骂了还笑，你心里在想啥？”王屠夫牛眼一瞪，非常不高兴。

王二收起脸上的笑容，难得有些正经，“我是在想叶瑾瑜可能说的没错，咱们王家人真的都是白痴，一个个的都很愚蠢。”

王屠夫立时气得满脸通红，王一也支吾着开口，“二弟，你咋也跟着叶瑾瑜一起骂自家人。”

“爹，其实有些话我也藏在心里好久了，今儿个，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您好好说说。那时候您在家里骂杜三宝不是个好的，您说他先是跟珠珠说杜三壮的坏话，见珠珠不相信，他又跑到您面前说杜三壮的坏话，您要我和大哥养孩子可千万别养成杜三宝那样的。这事您还记得吗？”

事情才过去两年，王屠夫当然记得，“记得啊，难不成你觉得老子的话错了？”

王二点点头，“可能真的错了。杜三宝的话指不准是真的。其实当时我心里也在犯嘀咕，读书难道就不能定亲了？定亲又不是啥见不了人的事，凭啥不能往外说？还有那杜三壮说啥，让珠珠不要去他镇上的私塾找他，还不许珠珠去杜家串门儿。

虽说只是定了亲，但是咱们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规矩，这定了亲的女子去婆家帮忙干点活，没人会说嘴吧。”

“三壮不是说了——”王屠夫下意识地想帮杜三壮说话。

“爹！你别整天杜三壮，杜三壮的！杜三壮算啥，不就是多读了几年书，考中了一个童生，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中，他有啥了不起的！”王二现在真听不得王屠夫满嘴都是杜三壮，听得他难受。

王一闷闷道，“读书人家讲究，这规矩多点也不算啥。”王一自己读不进去书，他心里还是很佩服读书人的。

王二狠狠啐了一口，“呸！屁的读书人家！等他杜三壮考中秀才，再说啥读书人家吧。他杜家往上数几代都是泥腿子，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杜三壮只考中了个童生就好意思成天摆读书人家的派头？”

“老二你别那么说，要是三壮真考中秀才，咱家珠珠也配不上人家。三壮这样讲规矩也不是坏事，这说明他书读得好，将来有大出息的。”王屠户还是坚持为杜三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