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推测(2 / 2)

新干线谋杀案 森村诚一 5690 字 10个月前

“现在就是要更详细的请教。先从新宿的‘圣贝娜’见到绿川女士以后的事,尽量详细说明吧。”

被四本刊警锐利的眼光—瞪,星村以被催眠般的口气说:

“在那里谈了三十分钟左右。就到歌舞妓町的一家俱乐部。”

“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叫‘波南沙’。”

“在那里待多久?”

“大概也是三十分钟左右吧。”

“然后呢?”

“这一次是去西口的外人酒吧。”

“什么名字?”

“我想不起来了,但那是白俄女人开的酒吧,在那一带相当有名,我想很容易找到。然后到一家叫红什么的酒店,离开那里是十一点半。”

“到那个叫红什么的地方,大约几点钟左右?”

“这个就记不清楚了。好像在那里待了很久,因为在那儿才真正喝酒。有一个叫原田亚美的歌手唱了十几首曲子。我想至少在那儿待了一个小时吧。”

“你忘记了去的时间,却记住了离开的时间。在那儿喝了不少酒吧?”

“因为绿川社长想听午夜零时开始的FM广播,事先告诉那里的服务生,到了十一点半要提醒她。”

“因为想听FM吗?”记笔录的石井抬起头。“高空气流”的确是很好的节目,但也非一定要提早结束游乐赶回去听。它原本就属于气氛很好的音乐节目,无意中打开收音机时,像BGM一样流进耳里,才是这个节目的价值所在。

而且他们原来就在酒吧里,本来就有很好的音乐,那个叫原田亚美的。也是很有名的竖琴歌手。听完这名歌手唱十几首歌以后,就像赶赴情人约会似的,急忙回去听“高空气流”,石井觉得这点有点不自然。

“这么说来,九点半以前是在‘圣贝娜’,加上走路的时间,从九点四十分左右到十点是在‘波南莎’,经过外人酒吧到一家叫红什么的是十点半左右,离开时是十一点半,是这样吧?”

四本再确定一次。今天早晨从绿川的供述,已经知道红玫瑰的名字,但故意没说出来。

因为当被调查的人已经知道警方在求证时,往往会变得不愿意说话。

“是这样。”

星村露出不太有信心的表情。这是因为经过了几家酒吧,也喝了不少酒,对每一个阶段的时间难免没有信心。

“在这一段时间里,你一直和绿川女士在一起吗?”

“当然。”

“在中途有没有离开过?”难免要去上厕所,但最多也是二、三分钟。

“有人能证明你们到过这些酒吧吗?”

“我想侍应生会记得,尤其在酒廊都是指名的。”

“那个侍应生叫什么名字?”

“我记不得了,因为都是绿川社长指名的。”

他们最後到酒廊,这有很重要的意义。赤羽的死亡推理从十一点半开始,所以只要设法证实在红玫瑰的时间,就可以赶到凶杀案现场,如果相信星村的证词,在红玫瑰以前到过的洒吧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在新宿一带的酒吧,很少整齐的吧女阵容供客人指名。最后到酒廊指名的侍应生,以她做为不在场证明的证人,做为星村之外的补充,至少可以证明在十一时三十分前后没有去过纪尾井町。问题是在这以后的时间。

“离开‘红’到那里?”

“从‘红’出来,好了!刑警先生,我想起来了,那一家酒廊的名字叫“红玫瑰”。离开那里以后就被带到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坐上社长的车子,到高圆寺的公寓。因为我喝醉了,社长就叫我住在那里,可是我并没有醉到不能回家的程度,只因为社长那么好意的说,我觉得不该拒绝,绝对没有其他的野心。”

星村似乎误解刑警质问的意思,不停的解释。

“上了车以后,是什么情形?”四本刑警催促他说下去,问题慢慢进入核心。

“因为要我睡觉,我就在后座上睡了。被社长叫醒时已经到了高圆寺的公寓。”

“你知道时间吗?”

“在午夜十一点以前。因为进入社长的房间没不久,社长想听的FM的广播,叫高空什么的节目就开始了。”

“是‘高空气流’吧。”

“对,就是这个节目。”

石井刑警一面做记录一面想。首先是高空气流的广播时间有没有错误?虽然那是FM东海的午夜节目,但会不合有其他的电台自FM东海购买节目的录音,以不同的波长,在不同的时段播出呢?如果在午夜零时开始广播的节目,在午夜一时开始播出,绿川的不在场证明立刻瓦解。

不,那是不可能的。FM东海的波长是八四·五MC,高空气流除了FM东海以外,没有在什何电台播出。就算是从石井刑警不知道的某偏僻地区的电台广播,但FM的广播区域很小,不可能收得到。所以高空气流确实从午夜零时开始。

那么,是否会把其他的节日伪称高空气流放给他听呢?这很有可能。总之,已经喝了三家酒吧,想对因酒精而迷糊的人做这种欺骗,大概不是困难的事。

“那个节目的确是‘高空气流’吗?会不会把其他的节目当做是高空气流?”

四本刑警好像体会出石井的意思,适时提出问题。

“不,绝对不会错。我听到几次广播员提到高空气流的名字。”

“会不会是录音机放出来的声音?”

“可以把录音机偷偷放在收音机附近,假装是收音机放出来的。”

“不会。社长打开开关以后,还转了选台钮才找到那个节目。一定是收音机放出来的。”

星村的口气非常坚定,让录音机与选台器完全配合恐怕不可能。四本刑警没有继续问。正在思考的星村说:

“刑警先生似乎很重视午夜零时的时间,即使不听那个广播,也可以确定到达社长公寓是在午夜零时以前。”

他露出稍微得意的笑容,继续说道:“到了公寓时我看了一下手表,是十一点五十分,我的表当然很准,因为在见社长以前对过表。也许会认为趁我睡觉时很容易在我的手表上动手脚,但我最不喜欢手表勒住手腕的感觉,所以像这样吊在要带上。”

星村指着裤子左前方,确实有手表穿过腰带吊在那里。

“我每次外出时都穿西装上衣,所以没有人知道我把手表吊在这里。”

虽然绿川也有发现手表在那里的可能性,但可能想得太过份了。午夜零时以前到达高圆寺大概可以相信了。接着安排某种诡计设法瞒住时间,但用汽啦载着随时都可能醒来的星村去杀人,要冒很大的危险。

这么说来,绿川在午夜零时前绝对没有到过杀人现场。不在场证明的“关键”在午夜零时以后。

“好吧。再来的情形怎样?”

“还有一个叫露美的小姐,她可能和社长住在一起,大家又喝了一点洒。大概到一点左右,我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正好是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广播道晚安的声音。”

星村想起那一夜艳丽的酒宴,在粉红色的睡衣下,看到像妖艳的动物般蠕动的明美和露美的身体、香醇的美酒和柔美的音乐。快要陷入睡觉手里时,明美和露美又轮流调情。他每次也尽量设法赶走睡意,配合他们调情。

但那个时候,女人又躲避开了。于是又想睡觉,她们就把身体靠过来,脸也凑上来,搔他的痒。如此,在睡魔与调情轮流攻击下,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结果是在看起来几乎要发生什么事情,却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情形下,终于抵挡不住睡魔,白白浪费—个大好的夜晚。星村即使现在想起那天晚上,也觉得吃了很大的亏。

可是这种情形不能告诉刑警。

“这段时间一直和绿川社长在一起吗?”

“当然,除了进房间后去换衣服用了五、六分钟以外,一直都在一起。”

星村断然说道。当初虽然因为对方的身分不敢动任何歪脑筋,可是因为受两个女人调情,像小狗一样纠缠在一起时,就想到趁此机会和绿川明美发生关系,自己绝对不会吃亏,在财色两方面,心里—直想着地。

压倒明美时,露美就在旁边搔痒;抓住露美时,明美又过来干扰。漂亮的“拔河队”缺少任何一方都不能成立。

“刚才说的话不会有错吧?”四本刑警问的时候盯住对方的眼睛。

“绝对没错。因为其他的刑警先生已经问过很多次了,我绝不会对警方说谎,绝对不会!”

星村边忍受着四本刑警凝视的锐利眼光,边回答。

四本刑警认为他的话可以相信。

现在至少知道,绿川明美在午夜一点钟以前是在自己的公寓。可以说她的不在场证明成立。问题在于星村供述的可信度。但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冬本安排不在场证明,几乎成为杀人的帮凶后;这次又因为公寓杀人事件,大受警方怀疑,不可能再为绿川的不在场证明做伪证。而且去咖啡厅,以及两个人到过的洒吧调查,证实他们在圣贝娜会合后,按照波南莎→克萨克→红玫瑰的顺序喝酒的事实。时间和星村的供述没有各大差异。

各洒吧之间的距离,走路也只需五、六分钟,不可能在这一段时间到过纪尾井町又折回。同时这个时间和赤羽三郎的死亡推测时间相差很多,没有多大意义。

麯町警局的专案小组也根据四本刑警等的报告,认为绿川明美的不在场证明成立。

但并不因此就认为绿川明美没有嫌疑。不在场证明虽然成立,但证人星村还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例如:

一、为什么要选择唱歌和演技都不怎么样的星村做为挖角的对象;

二、在三家酒吧喝过酒之后,为什么还要冒着造成新闻的危险,让星村住在自己的公寓?

三、只是为了听高空气流,十一点半离开红玫瑰也不合情理。

如果星村把明美和露美一直不断调情,一直到午夜一点都不让他睡觉的事情说出来,必然会成为警方第四个疑点。

有了这些疑问,而她的不在场证明又那么完整,所以专案小组的怀疑也更强烈。专案小组一致的看法是:“制造出来的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