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罪上加罪(1 / 2)

虚幻的旅行 森村诚一 434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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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裕希子注意到弘子把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说实在的,我一直想杀人。”

弘子把未说出的话补充出来。

“哦?!”

“我认为,人的最高热情是决心杀人,是人杀人。这不是一般的热情。特别是要杀的是背叛爱情的男人,这该有多痛快啊。”

“痛快?亏你说得出来。你的想法太危险了。”

“为什么?大概你也有想杀的人吧。对背叛爱情的人,难道你不恨?没想过要杀他?”

“恨当然恨,不过,怎么会想到要杀他呢?”

“如果真心实意爱着的人变了心,就应当恨不得杀死他。”

“如果是这样,肯定我并不真正爱他。”

裕希子方才感到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弘子揭穿了似的。虽然自己一直认为爱情之火已经燃尽,但实际上也许是虚假的燃烧,因此有一种半途而废的感觉。

她不能象野泽弘子那样戕害自己。即使弘子的自我戕害的行为是逃避现实,是欺骗自己,但她毕竟是个勇于行动的人。

是非曲直暂且不论,弘子确实想用自己心灵伤口流出来的全部鲜血洗净蒙受的屈辱,因而在如此彻底的行动中有着一种感人的力量。

可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杀死永仓正也的激愤。过去一直以为自己如同从恶梦中醒来,认清了男人的真正面目,对爱情感到彻底幻灭,而事实上也许从开始恋爱起,自己就没有即使牺牲—切也要得到他的热情,

——用出国旅行来填补感情上的空虚由是徒劳的。

裕希子内心也承认了这一点。

她万万不曾料到,自己曾经热恋过的永仓竟干下了引起整个日本轰动的事情,而继续进行自己未完的旅程。

井桁夫妇于次日苏醒过来。由于发现很早,只是还有点头痛,再休息一两天,可望继续旅行。

他俩自杀未遂之后,看来再也不想死了。自杀的动机正如推测的那样,是公司面临破产的危机。他经营着一个转包塑料成形材料的小公司。接受制品的公司破产了,他被卷入了漩涡。由于总公司倒闭,它支付的票据变成了一张废纸。这关系到全体职工及其家属的生活呀!都怪他当初考虑不周,竟违反常规,为得到一张支付期为六个月的长期票据,让全体职工干了好几个通宵,结果,职工们的汗水却变成了一张一文不值的废纸。

票据不能兑现,债权人可不能等待。他卖掉了自己的房产和一小块土地,首先付给职工们工资,然后带着所剩无几的现金,为逃避逼债,到海外旅行,寻找自杀的场所。

“死过一次的人真想活下去呀!一想到死就不寒而栗。现在我们要重新振作起来。给各位添麻烦了,实在抱歉。请带我们一块儿旅行吧,好吗?再不寻死了,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这次旅行。”

大家高兴地接受了井桁夫妻的请求。其实他俩也没给大家添多大麻烦。从自杀中被挽救过来的井桁夫妇决心从头开始新的生活,人们对他俩的回心转念,表示了由衷的高兴,尽管这只是他俩的事情。

为慎重起见,决定让井桁夫妇在罗马再待三天,其他人乘汽车从罗马出发沿途游览,前往阿姆斯特丹,井桁夫妇则乘火车去追赶他们。

旅行团决定留下北冈照顾他俩。

安排好井桁夫妇后,旅行团一行开始了目的地为阿姆斯特丹的旅行。他们要跨越意大利、瑞士、德国、荷兰四国,行程二千五百公里。

途中逗留的城市有佛罗伦萨、威尼斯、米兰、苏黎世、海德堡、科隆。井桁夫妇痊愈后坐火车直接去苏黎世同他们会合。

旅行团一行告别了井桁夫妇,踏上了旅程。今天他们要翻越亚平宁山脉,去文艺复兴时代的名城——佛罗伦萨。

最大的难关羽田机场平安无事地闯过了。从旅行社打听到的消息,倘若情况不发生变化,裕希子现在应当在罗马。

永仓决定乘意大利航空公司的班机飞罗马。因为一乘上外国飞机,日本的法律就管束不了,这比乘日航飞机安全。但他依旧提心吊胆,忐忑不安。

彩子的尸体一旦被发现,警察就会跟踪而来。如果知道他乘坐意大利航空公司的飞机,也许会通知罗马安排搜捕。不,恐怕在途中停留的机场就遭逮捕。

永仓乘坐的班机。中途要在莫斯科、法兰克福、米兰停留,终点是罗马。每到一个中途站,他都全身直冒冷汗,湿透衣衫。在停留的机场上,一见身穿警服、表情严肃的人他就把身子缩成一团,

虽然途中停留的国家与日本没有引渡罪犯的协定,但自己终归是杀人逃亡犯呀!说不定随便找个借口就可能被抓起来。飞机上有几位日本乘客,所幸没有一个熟人。他之所以选择外国飞机,也有避开日本人的意图。

东京这时大概已经发现彩子的尸体了吧。只要警方把妻子被杀和丈夫失踪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略加分析,定然会确认丈夫就是罪犯。如果对老女仆和邻居稍作调查,就能知道夫妇间感情不和,关系紧张。

但是也许不会有人立即想到他会逃亡国外。要尽量利用这段时间同裕希子会面。见面后该怎么办呢?这是应当首先考虑的问题。总之,现在的问题是尽快找到裕希子。

永仓家的老女仆杉田米感到脸上吹来一阵冷风,醒了过来。睡前大门是上了锁的,房门也关紧了,不可能有风吹进来呀。

“是谁呀?”

她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当她准备从床上爬起来对,隐约看到黑暗中有个人影在晃动。

她刚要喊叫,一只粗大结实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时腰部也碰到了凶器的尖端。

“不许出声!只要老老实实就不伤害你。”

耳边响着行凶人压低了的声音。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从昏暗朦胧中浮现的轮廓判断,这是一个身材相当高大的男人。

杉田全身象筛糠似地颤抖,她想尽力控制自己,但身子不听使唤。

“你……你……你是谁?”

从捂住的嘴里终于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声音。

“问我是谁?我是强盗。快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钱?我没有。”

“没有?我们调查过。不老老实实交出来,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笨蛋!逼这个老婆子有什么用?她能拿出什么来?还不赶快去别的房间搜!”

从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了又一个人的声音。看来强盗是两个,杉田越发恐惧起来。

“喂,给我们带路到主人的房间去!”

一个强盗对杉田说。

“我带……带……带路,不要杀我。”

杉田快吓瘫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这老婆子真够呛。只要你老老实实,决不伤害你,快走!”

看到她那副模样,强盗伸了伸下巴,奸笑了两声。

“这家的夫人是大银行总经理的女儿吧?我们调查过,她很有钱。折腾了半天连—个子儿也未捞着,现在只好问她本人。”

强盗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别人听。

衫田米带他们来到彩子卧室的门外。

“就是这里吗?”盗贼问道。

老女仆点点头。

“把门打开!”

“夫……夫人”女仆声音颤抖地向室内呼唤,这时强盗慌了。

“混蛋,别出声!”他边说边把她的嘴给蒙住。

“可是夫人睡觉是上锁的呀。”

听到女仆从被捂住的嘴里挤出这句话后,强盗伸手推门。

“门不是开着的吗?”

盗贼蹑手蹑脚走进去。微弱的灯光从走廊射进来,模模糊糊看得见有人睡在床上。

“她倒睡得挺香呢!”

“怎么没看见她先生呢?”

“喂,她先生不在家吗?”

强盗把凶器顶在衫田的腰上。

“老……老……老爷睡在别的房间里。”

“别的房间?不好,那家伙要坏事。”

一个盗贼不由得伸伸舌头。

“先把这女人捆起来,叫她说出放钱的地方。”

这声音使另一个盗贼镇静下来。

“喂,起来!”

他的同伙抓住盖在彩子身上的被单摇着她的身体。

“哼,睡得好舒服,一点不害怕呢。”

“喂,你瞧,这个女人怎么不喘气呀?”

“胡说,怎么会不喘气!”

“真的,一动都不动。”

“别吓唬人,老兄”

“打开电灯!老婆子,开关在哪儿?”

没等女仆答话,他就在墙上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电灯。

灯光把床上的凄惨景象暴露无遗。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出事了:眼球眦裂,颜面肿胀,呈暗紫色,脖子上留下明显的扼痕。

“死啦!”

“是被人卡死的!”

两个盗贼被这意外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象两根木棒竖在那儿,连大气都不敢出。

由于惊吓,他们放松了对杉田的注意。

老女仆目的女主人的惨状,一下子瘫软了。只要冷静地想想,这两个盗贼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但杉田以为就是他们杀害了主人,而且现在还威胁着自己的性命,她恐惧得浑身颤抖。

正当两个强盗的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的时候,老妇尖叫一声跑出房门。

“啊,这混蛋!”

一个盗贼扑向杉田米,把她按倒在走廊上。

“杀人啦!杀人啦!”

杉田大声喊叫,这使狼狈不堪的强盗吓坏了。

“住口!你还不住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