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野津先生,发生了件怪事儿!”羽代署的渡边刑事悄悄地告诉野津。波边是野津在警署工作期间经常搭档办案的晚辈。可以说他是野津手把手地教出来的,是在野津离开之后羽代署里最不受收买的极右翼分子。
“什么怪事啊?”
“就是咱们上次说的那个十四年前绸缎庄夫妻二人同时被杀的案子。”
“怎么,发现了新情况?”野津探过身来。
“正好相反。连已经掌握的也掌握不了啦。”
“怎么回事儿?”
“那个案子的调查记录不见了!”
“什么?记录不见了?!”
“虽然是多年前的旧档案,可当时的其它档案都还保存得好好的,唯独那一份儿找不到!”
“这事儿真有些怪。会不会是有人借走了?”
“没人借过。而且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单单少了那一份。”
“照此看来,肯定是有什么人故意藏起来了。”
“是啊。可到底是什么人要把十四年前的老档案……”
“要是警察内部的人,大概谁都可能办到吧。总之一句话,羽代署真是烂透了!”
“话别说那么绝嘛!羽代署里也并非没有好人啊。”
“喔,对不起,你当然例外。但是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这个案子一旦搞清,羽代署里肯定有人要倒霉。”
“说来说去,那个案子还是有人说过情啊!”
“岂止是说情呢,而是暗中了结。因为他们见现在余灰复燃,所以才把那份档案藏起来了。”
“依你看,这份资料是最近才被藏起来的吗?”
“我记得我离开警署之前还在呢。自从本公司的相武分公司委托我们调查此案之后才被藏起来的吧。”
“这么说这伙罪犯已经知道委托调查这件事啦?”
“我想是的。此案被害人的女儿在相武市多次受到袭击,于是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相武公司才考虑到是不是与十四年前的案件有关。假如袭击姑娘的坏蛋是绸缎庄一案的同伙儿,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对相武分公司的动向有所察觉,并请求与他们互通气息的羽代署的腐败分子把有关文件隐藏起来。”
“他们既然可通过羽代署的人隐藏十四年前的有关档案资料,那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肮脏关系已经保持了十四年之久啊!”
“是这么回事。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保持肮脏关系的人肯定不是个小脚色。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对羽代署有很大影响力的人只有一个。”
“罪犯是通过大场这条线……”渡边两眼生辉。
“嗯,很可能是通过仰大场鼻息的中户帮这条线吧。现在已经查清相武那边儿的重点怀疑对象曾和中户帮的支仓在—个监狱里呆过。”
渡边听了野津的详细介绍,心里觉得怪痒痒的。
“要是中户帮这条线的话,那就跑不了竹村处长。他简直就象大场家的佣人。既然是处长,当然可以随便拿资料。”
“竹村吗?那小子入署时间比我还晚。但是自从他开始向大场摇尾巴之后晋升得很快。”
野津想起了开始是他的晚辈,后来是他的上司的竹村。他来得晚但却超过了野津。野津辞去警署工作时他已经晋升为刑侦处处长。野津的辞职也有同这个直接上司合不到一块儿的因素。
“前不久发生过一次交通事故。中户帮的头头跟老婆一块儿出去兜风。因操作失误在危澜潭翻了车,只救出了男的一个人。但是他老婆保了巨额人身险,很可能是一起为了获取保险金的伪装事故。但是竹村处长却随随便便地就开出了事故证明。看样子好象从她丈夫那儿得了不少好处费,”渡边谈到了户田增代的妹妹。
“那小子干得出这种事儿!”
“找他一下怎么样?”
“你要是直截了当地问他,恐怕不会露出什么破绽。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姑且试试看吧。我去找他。”
“他要是问起你为什么要问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回答呢?”
“我就说是为了学习什么的。现任警察研究过去的案例他总不能说不允许吧。只要看一下他当时的表情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两天之后渡边来了电话。
“果然是竹村藏起了那份档案。我假装不在意地提起此事,那小子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是吗?那他怎么说的?”
“他回答得很干脆,根本就没见过那个文件夹。可他又反复追问我为什么对那份资料感兴趣。”
“干得不错嘛。这样一来就大体可以证明相武的一系列动向都和十四年前的案件有关。因为法律追诉期即将到期,所以罪犯也拼了命吧。”
“不过我还没有完全失去信心,因为这事儿是竹村干的。他应该能想到保留一个副本以防万一。一来万一出了事时可以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放回原处,二来还可以拿住同他有肮脏关系的当事人的把抦。”
2
接到野津通来的十四年前那个案子的档案消失的消息,使宫地他们的士气一落千丈。但是这件事同时也成为浅川帮的袭击同羽代的案件有关的有力旁证。
阿曾原市长的任期再过几个月就要结束。选举将在任期结束前的三十天内举行。阿曾原早已表明他准备第三次连任市长的态度。他信心十足,自认为一手操纵的相武市恐怕没有人敢出面同自己对抗。说来也巧,市长任期结束的那一天正好是追诉期结束的日子。
森谷一边制定具体竞选方案一边说:“市民们对阿曾原政权极为反感。但又极其害怕浅川帮。他们害怕一旦被浅川帮盯上就无法在本市立足。所以我们需要先帮助他们克服恐惧心理。而要实现这一点,以保安公司为后盾最为理想。有保镖公司作后盾这一意识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市民对暴力组织的恐惧。保镖并非以暴抗暴,他只是一种民间的警卫机构,保护委托人不受暴力侵害。一般人对他的力量颇为信赖。他们觉得黑社会是专门侵害他人的组织,而保镖则是专门保护他人的。宫地先生,你出面竞选,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条件啊。”
“我们公司未必就会给我全面支持啊,再说我万一当选就得辞去现在的工作。”
“咱不管他支持不支持,只要你以现任保镖身份出马竞选。市民们就会以为有保安公司作后盾,使他们产生这种想法极为关键。在本市的警察已经完全靠不住的今天,唯一能同浅川帮对抗的只有你们保安公司一家!”
分队长倒是说过要动员整个相武分公司的力量支持他,但那是指有关保卫森谷的业务。说到竞选市长那就又是一码事了。
“我想咱一旦明确表示要参加竞选,对方肯定会变本加厉地加以干扰破坏。竞选的过程也就是同浅川帮的干扰破坏作斗争的过程。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又不能使用暴力手段对抗。这真是一场艰苦的竞选战啊!”
“我估计不会发生袭击别墅那样的事件。这是因为他们一旦干出这类事情就会引起市民们的更大反感,只能对他们更加不利。倒不如引诱他们大打出手反而对我们有利呢。”
“怎么能这么说呢。咱要是挨了他们揍,市民们就会吓破胆。”
“依我看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的胆再说别人吧。”由布的一句玩笑话引得大家开怀大笑。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退了浅川帮的袭击,使得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们过去向来屈从于浅川帮的暴力,干什么都缩手缩脚,现在才想到要活动一下手脚了。主动出击带来的喜悦使他们忘记了黑道人物的真正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