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你?”耀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副吃惊的样子。她是想起了法泉来访前的那场可疑火灾。
“你放心,不是我放的火。如果真是我,就不会只是仓库了,连这座大房子我也敢烧。”隆一说。
“你真可怕。”耀子好像第一次看见了隆一的真面目。隆一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刚才的兴奋过后,在二人争执时,现在又燃起了欲望。
“啊,不要!”耀子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刚才两人在谈话时,她放松了警惕。
烙印刻得越深就越是难以消除,隆一有了中部俊英的庇护,他要在耀子的身上刻上深深的烙印。
2
时雨发现晚归的丈夫身上有奇怪的臭味,好像是汽油味沾在衣服上,离家时身上没有这种味道。
不仅是怪味,衣服上还沾上了泥,裤子上还有裂口,身体的一些部位正在渗出鲜血。
“你怎么了?在出血啊。”正等着丈夫归来的时雨大声喊着,丈夫为了不惊醒时雨正要蹑手蹑脚走进浴室。
被妻子一喊,影森吓了一跳,马上站住了。
“在车站的楼梯上被醉鬼撞到,摔了。”他解释着。但是,如果真是在车站的楼梯上摔倒,衣服上就不会有汽油味。时雨虽然怀疑,但没有追问下去。丈夫看上去十分疲惫,还是以后再问吧,先让他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逃过了妻子的追问,影森放心地洗完澡就马上躺在了床上,躺下的同时马上就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第二天早晨,时雨没有继续追问丈夫身上的怪味,因为影森似乎是拒绝回答,所以自己要是无休止地盘问,或许会破坏夫妻关系。
上一次在银座发现丈夫的同时,在附近发生了暴力团组长的汽车遭遇袭击的事件。时雨怀疑丈夫与这件事有牵连,但没有证据,也就慢慢淡忘了。
这次时雨十分留意第二天的报道,她在关注与丈夫身上的气味有联系的事件。
电视虽然没有报道,但是在报纸社会版的版面上有一则小火灾的报道。
在田园调布的高级住宅区发生了小火灾,仓库被烧毁了一半。因怀疑是人为纵火,警察正在调查中。
火灾发生不久,影森就带着满身的异味和污泥回家了。时雨对着报纸的报道凝思苦想着,或许仅凭衣服上的异味和泥就断定是丈夫纵火,未免过于草率。但是,时雨还是怀疑。
她一直在想着报纸上的那篇报道,因此瞒着丈夫去了报道里的火灾现场,那是位于田园调布高级住宅区的一座新居。
崭新的门牌上写有中部隆一和耀子的名字,好像是新婚夫妇,这对幸福的新人一定是有富裕的父母。
大门的水泥门柱上有和式格窗,乍看上去似乎不协调,但更显得风格独特。从格子窗户可以看见在树木映衬中的二层小楼,建筑风格柔和雅致,非常适合新婚夫妇。在这片昂贵土地上还有一个宽绰的大院子,从门上看不见烧了一半的仓库。
高级住宅区几乎不见人影,豪华的住宅似乎都在显示着主人的富裕和权威,只有院子里的树木像卫兵一样环绕着房子,感觉不到一丝有人的气息。
偶尔可以从深宅里传来隐约的钢琴声像唱催眠曲一样,甚至没有狗吠声。不时有高级车通过,车里是穿着高级时装的女人抱着奇瓦瓦狗和马耳他犬。汽车过去后,街道又恢复了宁静,连一只野猫也见不到。
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徘徊一定会被人怀疑,时雨正慢慢向车站走去。这时,一辆小汽车停在中部家的门前,从车上下来了男女4人全都穿着白色衣服,像从神话里走出来一样,时雨佯作不知道的样子在他们旁边通过、4个人熟练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到车站后,时雨惊讶得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暴力团组长被袭击的那天晚上,自己偶然在那儿附近看见了影森,随后他又若无其事地提醒自己要小心神谕天使。
当时自己并没有留心听,但刚进中部家的4个男女不就是神谕天使的信徒吗?
在时雨工作的电视台,最近拍摄了有关势力强大的神谕天使的特辑,来电视台的信徒们都穿着神话一样的白衣服,与这4人的衣服一模一样。
教团的信徒出入中部家,说明两者一定有某种联系。在中部家仓库着火的那天晚上,丈夫的衣服上沾有汽油的异臭味,深夜才回家,难道丈夫和神谕天使以及中部家的火灾有什么关联吗?在时雨的脑海中,这一切的联系就像燃烧的导火线一样忽明忽暗。
在中部家看见神谕天使信徒的那天晚上,影森很早就回家了。他给妻子买了一个用新加坡鳄鱼皮制作的意大利名牌皮包,其奢华程度如同高级车和宝石一样。
“这个皮包去哪儿都拿得出手,非常适合你。”影森看见时雨喜欢的样子高兴地说,但时雨心里却想,拿这样的皮包外出会成为抢劫的目标,肯定会胆战心惊的。
她留意到凭影森的临时收入能给妻子送这么豪华的礼物吗?丈夫虽然自称是商业顾问,但具体是什么工作他一直含糊其词。
因急事给丈夫的办公地点打过几次电话,他总是不在,委托接电话的女职员给丈夫留言,一会儿他就会回电话。从接电话的女人的语气中,她判断出对方不是职员,大概是皮包公司的联络代理人。
凭新公司新工作,那份临时收入能给妻子送豪华皮包?时雨感觉到新加坡鳄鱼皮包肯定与中部家的火灾有联系,她赶紧慌乱地摇摇头。
不能因为丈夫的这片难得的心意就联想到那么不吉祥的事。但是疑心就像颗小树的枝叶不停地滋长。
影森的顾主大概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想自己弄脏自己的手,却把肮脏的事情都委托给影森,当然这份不可见人的工作报酬也很高。丈夫送给自己的高级皮包是鲜血换来的。
3
神居法泉最近心情非常不好,真由美二次逃脱,访问中部耀子的家又二次不得不取消。
袭击的犯人去向不明,把真由美救走的介入者也未能查到。法泉和教团的干部都在揣测这一切的真正意图,是谁在阻碍法泉的行动,是谁想暗杀法泉。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显示袭击者的真正目标就是法泉,但亲信们深信不疑。如果外出,就难以保证法泉的安全,亲信们都劝他呆在教团总部,但法泉依旧外出不误。
因为真由美二次逃脱和访问耀子家的再度受阻激怒了法泉。法泉曾怀疑是耀子的丈夫为了阻挡法泉的访问亲自在自家放火。上一次访问就是因为隆一坚持不离开家而被迫取消。这次打算不管隆一是否在家都要强行访问,没曾想耀子家竟然发生了火灾。法泉命令手下把隆一带来查明真相。
“那样做就是与中部俊英结下恩怨了,而且为了阻挡您去访亲自在自己家放火是极其危险的事,隆一是中部俊英的第一继承人,他不应该冒那样的危险。”江头劝说道。法泉终于相信了。
但是,如果隆一不是纵火者,真正的罪犯又是谁呢?也许不是为了阻挡法泉去访问,是心理变态的人单纯地为了引起社会的騷乱而自我陶醉?
但心理变态的人又怎么能够恰好在法泉访问的前两天,潜入信徒戒备森严的深宅大院放火呢?如果是为了引起社会混乱,他应该选择一个更容易的地方啊。
“即使是为了阻挡您的访问,我认为和上次的刺客不会是同一个人。”江头说。
“是什么意思?”神卫队长四谷问。
“如果刺客的目标是教主,他还没达到目的。对他来说与其阻挡教主的访问,还不如事先埋伏在那里更有机会。”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呢?”四谷和亲信们把目光都集中到江头。
“刺客和纵火犯之间没有联系,如果是对教主和我们教团有仇恨的人所为,他不会单独行动。总之,他们就是我们教团的敌人,我们要发动一切力量,找出刺客或纵火犯以及把真由美带走的第三者,他们也许会留下线索。”江头命令说。
如果法泉真的有三长两短,教团的权威会受到损害。法泉是信徒们信仰的神,既然是现人神,因为袭击、放火或其他的伤害,即使是皮毛损伤,他也会失去了神的威信,只是一个有血肉的人了。被信仰的神必须完美无缺。
现在,法泉的身体不属于他自己,是世界性的教团的象征,其重要性与一国的首脑不相上下,目前教团正在要逐渐称霸世界,决不能允许把枪口对准教团,决不能对教团有露骨的敌意的人存在。
在江头的命令下,神卫队全力以赴铺开了调查网。
放火事件的后几天,有信徒在耀子家门前发现了一个女人。
“好像是若无其事地走路,但一看到我们就慌慌张张地向车站那边走了。我当时觉得她很眼熟,但又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没多想。现在我想起来了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我们教团在电视台录节目时,她就在接待处。因为她特别漂亮,所以我还记得。肯定是她。”信徒断定说。
电视台的人为什么在火灾后跑到现场转来转去呢,她又不是记者,只是接待员而已。即便她是记者,在火灾后来现场也没有理由啊。
教团赶紧通过电视台的信徒调查,查清了她的身份。影森时雨,30岁。去年与影森亮介结婚,地址也查明了。
教团开始跟踪时雨,时雨的活动范围不在耀子家那一带,也没有朋友和家人住在那儿。
4
那天晚上,影森很晚才回家。门前已经熄灯了,他觉得很奇怪,以前不论他回来多晚,时雨都开着灯等他。
按了几声门铃,里面没有动静,影森起了疑心。时雨从没有过在影森回家前先睡觉的习惯。
按门铃没有动静后,他拿出自己的钥匙打开门。
“时雨,我回来了。”他大声喊着,还是静悄悄的,屋里没有人,这样的事是非常少有的。如果是她回来晚,应该事先告诉影森。
因为她在接待处工作,下班的时间很有规律。如果回家晚了,也是因为和同事在一起或是台里的公事、宴会等等。不告诉影森擅自晚回家的事婚后还从未有过。
影森去看他们的卧室,也没有人影。不安涌上了心头。找遍整座房子,也没有发现时雨留下的只言片语。家里也没有任何反抗和被翻过的痕迹。
她的行动电话留在了家中。
影森送她的那个鳄鱼皮包完好地还放在原来的地方,时雨把它当做了宝贝特别地珍惜,很少使用。影森说,如果不使用就失去了买它的意义了,可时雨觉得太显眼,害怕遭到抢劫,所以珍藏起来。看到这只皮包,影森的心放下了一点。
时雨外出时常穿的衣服和鞋都不在,他推测不是强行绑架,是本人自己离家。
影森判断时雨之所以没告诉他自己出去。是想在影森下班前回来。现在没能回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和影森联系。难道是交通事故、灾害或是什么事件……
一联想到事件,影森开始吃惊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妻子是失踪,但妻子不在家肯定与不良企图有关系,是想通过时雨来查出影森的身份,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时雨的存在呢?总之,这个家已经不安全了。也许自己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影森屏住呼吸仔细查看所有的房间,没有外人潜入的迹象。影森带上家里的重要物品,再次离开自己家。也许在他走后时雨能回来,如果是真的,自己也就放心了。
那天晚上,影森住在了饭店,从饭店给自己家打了多次电话,始终没有人接。他彻夜不眠。等着看第二天的电视和报纸,但没有任何有关的报道。
到了上班的时间给时雨的公司打电话,她还是没有上班。时雨从未迟到缺勤,今天都已经很晚了还是没有上班,公司方面也在担心。
影森可以确定,时雨一定是遇到了不测,某种邪恶的意念使她不能和自己联络。
影森给警察打电话,请求帮助寻找,但警察说不能用电话申请。
“影森先生,我们必须知道失踪时的详细情况。也有可能今天回家,离家出走的人有一半会在两三天内回来,即使我们接受了你的申请,在你前来登记前还有一段时间。”
听到这儿,影森挂断了电话。
对于时雨的失踪,影森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他们为什么先向时雨下手,而不是影森呢?他们早就在跟踪时雨,这是正式在向影森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