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寂的车厢里这几句乡音格外明显,倒是惊醒了几位昏沉的看客。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那儿子的眼珠子转都没转一下,倒是那父亲憨笑着为儿子分辩了几句,研究员也在一旁劝导,唐母一时没了意思,便把本欲说出口的话又憋回了肚子。
缩在角落的富商笑呵呵的看着这出戏,他今年五十三了,病毒爆发后往昔平静美好的生活狰狞着撕开了幸福的假面。
妻非妻,子非子。
与前妻所生的女儿在和他闹矛盾后远走他乡,末日后通信中断,交通瘫痪,如今下落不明,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奸夫淫妇打晕他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家逃出了城,如果不是别墅区人烟稀少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悔不当初。
想到女儿,他目光飘忽地盯着陈茜,似是透过她描摹着另一张脸,那倔丫头要是还活着也该和她差不多大吧。
陈茜侧了侧头,自从知道她的性别那富商偶尔会盯着自己出神,不过那目光没有丝毫亵玩之意,反而感伤中透露着些慈爱。
也许他是在看长大后的女儿?
陈茜没有深究,同是末世苟活人,哪个心中还没藏着二三伤心事呢。
不,也许真有!
陈茜盯着缩在唐母怀中的唐云,小姑娘生的并不十分貌美,圆圆的脸蛋上泛着些健康的红晕,皮肤也不十分白皙,但胜在莹润有光泽,黢黑的头发被编成俩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触及到自己打量的目光她先是一愣,接着水亮的大眼睛里漾起无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