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裴锦道:“冯少爷,你帮着你娘放印子钱,这一年没少赚吧?”
冯轩愣住,随即冷笑,“我说呢,原来是打听到这事儿。你可吓唬不了我,印子钱我放了,你能怎样?”
“律法规定,凡私债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否则债主坐牢,本钱也要没收的。”
冯轩哈哈大笑,“我真是怕死了,你把这事儿捅出去试试?看看官府会不会治我的罪?”
裴锦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冯家有靠山,跟府衙关系也不错。如果我上告,可能不会撼动冯家半分。”
冯轩得意洋洋,“知道就好,赶紧把钱还了,你这铺子兴许还能开几天。”
“可是——”裴锦笑得意味深长,“若我真告了,你娘用公中月银放贷还能瞒得住?连着几个月,冯家各处月银都晚发了七八天,若是其他几房知晓,你们每月能拿到几百两利钱,他们能忍住不闹?恐怕到时候,连掌家的钥匙都得交出来吧?”
冯轩的脸色变得阴沉,“这事我一向做得隐蔽,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得教你几句俗语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多学着点,不能老这么没文化。”
“你威胁我?”
“冯少爷误会了,我还没开始威胁呢。”裴锦笑笑,“咱们就事论事,沈云柏借据上的八千两,你我心知肚明。这笔钱你又没拿出来,只要把借据还我,这事儿就算揭过,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也可以在我这儿诊治。”
“我要是不拿呢?”
“那从今日起,你最好别出门,护好你的小命。放心,我一定把冯家大房拖下水。”
冯轩脸色微变,若是三年前,他根本不配跟裴锦坐在一个桌上喝茶。这女人曾经叱咤风云,她刚才绝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