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太小了,平日来的都是书院的普通学子,或是小家碧玉,真正的高门贵女都不往里进的。
扇子再好也没有,喜欢的买不起,买得起的又不来,只能干着急。那一单进货太猛,用来周转的银子全压在里头,再这样下去,铺子都要关门了。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这段日子她天天挨骂,丈夫骂完婆母骂,说她不自量力学人家进贵货,把家都败完了。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侯夫人帮忙,但是她连孟青蓝身边的大丫鬟都没见到,一位嬷嬷傲慢地说:“都给你了书院的单子,还不知足?你们商户进什么货,难不成还要夫人兜底?”
她能不绝望吗,能不上火吗?
黄瑞霞犹豫着问:“你真的会收走那批纨扇?若是我说了实情,你不会有别的动作吧?”
裴锦回答十分简洁,“扇子全收走,一把不留,没有其它动作,不会送你坐牢。”
黄瑞霞便说了。
当时的确是宣平侯夫人身边丫鬟暗示,沈麒若能在那日出门,书院会定一批褶扇给学子们用。
黄瑞霞便撺掇阮秋屏给沈麒补过生日,还帮忙写了信。
裴锦点点头,空青早就在旁边将事情记录,裴锦指了指那“口供”,道:“按个手印。”
黄瑞霞不敢按,裴锦道:“这事儿已经过去许久,我跟孟青蓝早就过招百八十回,她虽禁足在家,但害我之心不会减少半分,留着这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按完手印,将张记滞销的扇子都拿出来,不过几十把,至于这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