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修揉了揉鼻根,道:“从前在书院,我算学便不如你爹。”
这些年抓出来的坏账很多,但眼下看来,漏掉的也不少。
“这些年这里头多少坏账,怕是理不清。”宋云禾说。
“人至察则无徒。”张懋修悠悠道:“御下之人,非利不趋,无利则事不成,只是……怕是将他们的胃口喂大了些。”
张懋修咳嗽了几声,合上账本,突然忽然落在宋云禾的手上,上午见时,分明还没有那个伤口。
“手怎么了?”
宋云禾舒展了下手指,已经不疼了,“没事,不小心划到了。”
张懋修面色一沉,“是不是叶宛?”
宋云禾看向他。
张懋修继续道:“石川看见她去你院中了。”
他本想插手,让石川在门口听了片刻,石川回来说不用操心,云姑娘有办法,他便没再管。
宋云禾笑了笑,“不过世伯不用担心,她没把我怎么样。”
“那就好。”张懋修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账本的事,还是得等顾临回来,把山下的掌柜都召上山一趟,那帮人,得他回来才镇得住。”
宋云禾应了声好,抱着账本起身,“那这些我回去再看看。”
“还看什么看。”张懋修道:“只怕全是烂账,你歇一歇吧,正好我墨快用完了,明日你替我下山去跑一趟,要……方于鲁墨。”
宋云禾目光一扫,桌上的墨还剩小半块,但只是一方无名墨,并非昂贵的方于鲁墨。
她踟蹰少顷,说:“好。”
宋云禾初来乍到,让她一个人下山是万万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