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真的,”边说,边双手手肘撑在桌上,右手拿着包子,左手轻捏一小块,但没急着放进嘴里,“想我这谢大小姐,外头的传闻都没华龄你的多呢。哎呀,好歹我才是大小姐嘛…”
“小姐…”若是可以,没准秋实当真想上前狠狠拍打她一下。
华龄听了她的这句话,明显变得更加的落寞,半息后,一滴晶莹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接着伤心地用手背抵着鼻子,轻声呜咽起来。
闻声,卿云将小块包子放进嘴里,轻声一句:“哭什么。不过闲言杂语,你这一哭,难道是要承认?”
“当然不是。”稍稍用力地将手打在桌子上,就连筷子也被她拍翻在地,“全都是胡说八道!若不是昨日何老爷来府里说起,我根本不知道原来观音庙的那个就是他!只是…如今,退不退婚,都不重要了…”强硬忍着泪水,无奈仍旧不断地缓缓落下,“如今我的名声…已经没了。”
“你若再说这种话,我可得伤心了啊。”故作悲伤地叹了声,卿云将手中包子搁下,微蹙眉心地看着她,嘴角下抿,“相比之下,我的名声不也早没了吗?”
“大,大姐…”
姐妹二人四目对视,卿云忽而‘噗呲’笑了声,随后挺直腰背端正坐姿,神色也瞬间变得微冷,“方才秋实所所的话中,你没看出问题吗?”
秋实原本还在思索小姐怎么突然像是为了落井下石才来欣苑一样,一看到小姐的气势同听到这话,秋实顿时也站直了身子。
华龄同秋实都一脸疑惑地等待卿云继续说下去,但她没有出声,反倒抬眸往珍珠身上看去,眼神之中充满疑惑。
她相信自己的丫鬟,但不相信别人的丫鬟。
华龄本是不解,但见到大姐眼中的那抹怒意同冷意,忽而明了,稍稍探身过来,柔声道:“大姐且放心,梅姨去世后,外公见母亲一直没有买其他丫鬟,所以才让珍珠来府里伺候我们,而且,珍珠是梅姨的侄女。”
梅姨是云氏的陪嫁丫鬟,一生都对云氏忠心耿耿,府中哪位丫鬟敢对云氏同华龄不敬,她定不会在乎对方有什么靠山,能打则打,不能打便骂,骂得府中众人皆传梅姨是个泼妇。后来一次云氏同梅姨从娘家徵州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流寇,梅姨舍身救主,因此丢了命。
云氏平日便待梅姨如同亲姐妹,梅姨的死对云氏打击很大,那段日子甚至都没见过云氏开心过半分,而且梅姨过世后,她给了梅姨父母一大笔的银子当做赔偿,即便是如今也不时差人给两老送去补品之类的礼物,简直是将梅姨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来孝敬了。
因此当听到华龄说珍珠是梅姨的侄女时,心中顾虑倒是消失了。
先别说梅姨一心为主,云氏父亲定不会给她差个小野兽过来,更别说珍珠这糊涂模样,总是予人一种还未睡醒的感觉,憨憨直直的看着也不像会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来。
珍珠本还没听明白自家小姐的话,更不明白大小姐为何用这般奇怪又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她只是有些糊涂,不是真的傻,很快就明白了言下之意。
“大,大,大小姐,你,你这是怀疑我啊?可,可你怀疑我什么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说罢,珍珠一脸惊惧地看着面前几人,有些呆怔地提着裙子直接跪下,“小姐,我,我做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