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佟掌柜哪里想到堂堂谢老太君会因为谢大小姐的简单两句话就当真放弃这支白玉如意，当即神色惊慌地伸手挽留，“大小姐有所不知，这可是在下从一玉石商那里好不容易才求回来的，想来在京都里头，绝对不会有第二块这等好玉。”

瞧他说的似真非假，老太君终究有些心动。

正当她转身想要示意卿云的时候，卿云抿了抿嘴角，几步过去将檀木架子上的如意拿在手里。

或许是因为谢大小姐平常在外的名声实在不好，尤其先前，京都大街小巷不少店铺都被她打砸过，如意斋也曾被她闹过一次，那一次还摔坏了他一支上等的翡翠手镯呢！若不是如今的谢大小姐看起来人模人样不再像个疯子，他还真不愿意接待她呢。

因此见如意白玉被她拿在手里的时候，心脏难免有几分紧绷，生怕她又会突然发狂。

看出佟掌柜眸中的担忧，卿云眉梢轻挑，故意将如意拿在手里掂了掂。

“…”佟掌柜吓得连忙伸手，他的心脏还真是同如意一样被掂了掂啊，幸亏她拿得紧没摔下来，碍于老太君也在，他也不好出言训斥。

“玉呢，的确是好玉。”

“那是当然…”随着卿云的一句话，佟掌柜连忙笑着附和。

卿云轻笑一声，继续道，“虽是好玉，还是不值五千两啊。”

“…”佟掌柜无以言对。

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老太君来到她身旁，问：“为何不值？”

谦虚地看向老太君，解释道：“奶奶你看。”边说边将如意举在老太君面前，“玉纹不少，而且分布紊乱，坏了玉的美感。而玉花呢，同玉纹一样，既多又分布散乱，对如意的整体品相有所破坏。瞧这里，”说着，还在如意上的某个位置指了指，“虽然以石榴果子遮挡，但这是杂质，虽不怎么影响玉的品质，但终究不是最好啊。”

老太君听得认真，倒是佟掌柜愣在原地有些傻眼，他哪里会想到这谢大小姐竟然连鉴玉都会，不是说谢大小姐只是个无能废人吗？

说罢，卿云将如意放回到架子上，微笑地看向佟掌柜，继续道，“不过呢，玉质有着悦目之白，上端的枣红斑点被雕成精致石榴，不失是一番美景。而且玉的润度同细腻度都极好，让人看着觉得柔细和美润。通体来说还是一块上等白玉…只是，不值五千两。”

她说话时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既让人觉得她有着毒舌般的评价能力，又为她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份魅力。

佟掌柜有些慌，店里主要售卖的都是各种玉制品，白玉如意的这些问题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可，这对极品白玉而言是问题，对普通白玉而言，它就是极品了啊…

沉吟片刻，佟掌柜抬眸同卿云对视，笑道：“谢大小姐真是见多识广，你方方说的问题，其实都是极小的问题。雕刻师正是知道玉纹同玉花会影响到玉的本质，所以雕刻时极其小心。”

佟掌柜边说边将如意拿起来递到他们面前，“瞧，这龙身恰恰将那明显的玉纹遮盖了，这一看也看不出玉纹的问题了。还有这凤尾，也恰恰将明显的玉花遮盖住。这玉啊…”

“这玉啊，的确是好玉，这一点我并不反对。可是，佟掌柜，这支如意到底值不值五千两，你定是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