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秋看着棋盘,从容不迫地落子,对别人的‘闲事’,漠不关心。
夙沙月明瞧着他的反应,没再说此事,询问他,“你以前可来过此处?”
夙秋自是记得今日来这是自己带路的,“来过。”
“你对此地可熟?可知此地有何有趣之地?”
“不熟,不知道。”
“那晚点可要出去玩耍?”
夙秋抬头。
“不然,你这几日都打算在房里待着?”
夙秋眼皮落下,没有做声。
“给个面子,晚点太阳不那么烈了,陪哥哥出去走走?”
夙秋仍旧不出声,照常落子。
夙沙月明看着他的棋风,浅笑道:“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夙秋不看他,却没反对。
水乔幽在房间里发了会呆,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物品都摸了出来。
那个山茶花的坠子,水乔幽仍旧没想起来它的来历。它看上去应是能值点钱,但想起傅澍将它给她时说的那几句话,她还是将它放下了。
最后她盯着所有家当看了半日,也没选出一件可以应急的。
一声不重的叹息,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夙沙月明让夙秋陪自己下了半日棋,观棋欣赏不来这种雅趣就出去找伙计打听了盐奇城里有趣的地方和事物,准备到了傍晚,说服夙沙月明出门,和大家一起去城里逛一圈。
下午午憩后,夙沙月明在屋里看书,观棋一直瞅着窗外的太阳,想着怎么说动夙沙月明。
眼看太阳要落下,他立马给夙沙月明添了杯茶。
正准备开口,夙秋却过来了。
夙秋倚在门框上,让观棋心里一突,还以为计划要凉。
夙沙月明却放下手里的书,让夙秋去隔壁请水乔幽一起去城里走一走。
夙秋和观棋都是一怔,尤其是观棋,他讶异夙沙月明竟然知道请水乔幽出门了,更怀疑夙沙月明是不是晌午没休息好,眼花了。
“……大公子,还是我去请水姑娘算了?”
夙沙月明没有理会他,轻声对夙秋道:“昨日,不是你请杜公子和水姑娘在我们这儿多住几日的,如今,他们可都是你的客人。”
夙秋盯着他,闷不作声。
夙沙月明也不着急,任由他和自己僵持。
观棋瞧着两人这样,不敢再插话,心里却憋不住,低头在心里笑。
半晌后,夙秋败下阵来,转头出门。
观棋跟过去察看,小声通知夙沙月明,“大公子,二公子往水姑娘房间去了。”
夙沙月明听着并无意外,慢慢抿了一口茶。
可是,夙秋还没到水乔幽的门口,碰到了从楼下上来找他们的掌柜。
掌柜的交给了夙秋一封信。
夙沙月明手里的茶还没喝三口,夙秋又回来了,将信给了他。
“什么?”
夙秋没说话,示意他自己看。
夙沙月明展开信,面色渐凝。
水乔幽上午没选出可以当的东西,下午坐在房里思索回去可以干点什么。
想到太阳落山,依旧没想出什么赚钱且适合她的差事。
想不到,她不再为难自己,去后院走了走。
马没有好转。
但是也没有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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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观来讲,这就是好转。
她在马厩陪了一会马,重新上楼,刚上二楼,就看到夙沙月明站在自己房门前,抬起手又放下,来回几次,都没敲响房门。
水乔幽走过去,夙沙月明反常的没有注意到她,直到两人只隔一丈远,夙沙月明才发现她。
“夙沙公子。”水乔幽给他见礼,主动问道:“你找我?”
夙沙月明没想到她会从楼下上楼,下意识想将手里捏着的信背到身后,想起自己就是为此事来的,还是控制住了手上动作。
“嗯。”
“何事?”
夙沙月明有些犹豫。
“有事,你尽管说。”
夙沙月明张了几次嘴没有发出声,还是先将手里的信递给了她。
“这是……丹河,山居来的信,给你的。”
在夙沙月明他们之前,离人庄的主人从不出肃西山,但是离人庄一直有自己获取外界消息的渠道。
他们和竹海山庄的主人也有自己的联络渠道。
上次水乔幽和夙沙月明一起离开竹海山庄,他们必定是知道他们一路同行。
这封信是山居给夙沙月明的,但是夙沙月明一看就知道它也是给水乔幽的。
丹河,山居。
自从离开山居,这是水乔幽第一次再听人提起这个地方。
她瞧见夙沙月明有些闪烁的眼神,再看他递过来的信,知道了信里的内容许是个不好的消息。
她将信接了过来。
夙沙月明看着她展信,在嘴边滚了几次的话迟疑着出口,“傅老太爷……仙逝了。”
水乔幽手上的信刚展到一半,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滞。
须臾,她手上动作恢复如常,看到了信上的讣告。
离开山居那日,他们都清楚,那日的话,多是念想。他们再有彼此的消息,多半会是这种情况。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消息会来的如此之快。
她甚至还未能回到麻山镇。
夙沙月明看着她一直盯着信纸,有些担忧,“水姑娘,你,还好吗?”
水乔幽想到了分别那日,傅澍小心翼翼地喊她‘师父’,如今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夙沙月明瞧她不出声,又轻声唤了一句,“水姑娘。”
水乔幽抬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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