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鞋柜里没有一次性拖鞋，男士拖鞋倒是有一双。

“就穿那双，我不常来住，鞋套都没准备。”

陈沫扫了眼干净如新的地板，弯腰脱鞋，秀气的脚丫穿上大得过分的男士凉拖。

“你昨晚没睡好吗？”

带来的食物摆上餐桌，陈沫坐在他对面边放下书包边问。

周家佼点头，说了句一语双关的话：“今天要辛苦你了。”

“不会。”

他帮了她好几次，她只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报答他而已。

吃完早餐开始学习，他卧室的书桌很大，两个人各自坐在一头，写试卷的写试卷，看教材的看教材。

遇到看不懂的例题，周家佼挪椅子弯腰凑近她，“这道题什么意思？”

“我看看。”

书上的解题步骤是有点简略，陈沫拿来草稿纸重新演算一遍给他看，才写了个开头他忽然倒在她身前。

陈沫这才察觉到他不对劲，手摸到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嗯，有点感冒。”

她无法理解：“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昨晚泡了冷水澡。”

五月的天气洗冷水澡。

“那也不至于感冒吧，你还是体育生呢。”

身体素质应该比绝大部分人强才对。

“又吹了一整晚的冷空调。”

他声音虚弱地补充，陈沫咬牙：“你是真能折腾。”

周家佼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有气无力地请求：“麻烦扶我去床上躺一躺。”

“好吧。”

他真的很沉。

陈沫扶着他的手臂艰难地站起来，“你小心点。”

他闭着眼：“嗯。”

从书桌到床的两三米的距离，陈沫使尽了全部的力气把人扶到床边，刚要松一口气，身前的人忽然使了点力。

她啊呀一声，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陈沫仰面朝上，拍了拍压在身上的人，“周家佼，你起来。”

“嗯……”

他嗡嗡地鼻子里应了一声，身体却没动分毫。

陈沫深呼吸一口气，被他压在身下的手臂尝试着把人推开。

推不动。

她拍了拍近在眼前的脸：“周家佼，你吃药了没？”

“吃了……”

他脸色潮红，伸手扯来旁边的夏凉被盖住彼此。

陈沫也是面红耳赤，气恼地告诉他：“我试卷还没写完……”

“回头再写，别吵。”

“……”

他半个身体压在她上方，脑袋枕在她肩膀一侧，呼吸平稳。

真就睡了。

跟一个男生躺在一张床上，陈沫可睡不着，更何况她是来学习的。

她苦着一张脸低唤：“周家佼……”

周家佼没反应。

陈沫等了三五分钟，见他没有一点翻身平躺的打算，决定自己动手。

她掀开凉被的一角，小幅度往外移动的同时尽量不要把他弄醒，一条腿挪出他身体下方后，她轻轻举起压在自己腰腹处的手臂。

如同感知到有人要离开，他睡梦中紧紧攥住她的手，“不要走……”

语气可怜兮兮的流露出哀求，手臂再次环上她的腰。

他生病的样子看上去虚弱且无助，父母也不在身边照顾，如果她今天没有来，估计他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连生病了都没人知道。

确实好可怜。

陈沫跌落回床上，望着近在咫尺人畜无害的睡颜，一咬牙闭上了眼。

睡吧，就当是一条小狗狗睡在旁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