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朝他吐舌，攻击完立刻就逃。

恩将仇报的小混蛋。

周家佼快气疯了，掂了掂手上雪球的重量便朝她追去。

“佼哥要家暴了！大家快看啊！”

一班的学生见此哇哇嚎叫，立即又有学生从教室里跑出来。

“哪里哪里！我要看！”

陈沫怕遭到报复，早就跑出了小花园，周家佼是在女厕所门口逮到她的。

“这里是女厕所，你怎么进来啊！”

陈沫无语地连捶他几拳，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雪球又忙不迭认怂:“我错了我错了，家佼哥哥你大人有大量!”

“呵，晚了。”

他一手提溜着她的后衣领高举起手中的雪球，陈沫害怕地紧闭上眼哀嚎。

完蛋了。

周家佼嗤笑了声，最终只是用冰凉的手捏了把她的腮帮。

“下不为例。”

陈沫睁开眼，看见他把雪球扔进了便池里，精神一松长舒口气。

回教室的路上，他告诉她：“我要走了，后天的飞机。”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陈沫一怔：“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突然，从她得知他要走的消息到今天，十天过去了。

她努力表现得没那么失落，笑着说：“祝你前程似锦啊。”

她强颜欢笑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周家佼一只胳膊搭上她的肩，承诺说：“等你高考结束我就回来。”

她眼睛一亮：“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

他或许也想到了自己的累累前科，讪讪地蹭了蹭鼻子，强调说：“反正我到时候会回来。”

“哼，到时再说吧。”

……

周家佼走了。

何丽娜察觉到陈沫的失落，尽量不在她面前提到周家佼的名字，还主动提出考完试后请她吃番茄小火锅。

她并不知道陈沫和周家佼去吃过了，而对于陈沫来说，谁走了日子都得照样过，免费的火锅不吃白不吃。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同桌俩手挽着手一同前往校门口。

火锅店里，像她们一样用一顿火锅来犒劳自己的学生不少，两人在茶水区排队等了二十来分钟才有空位，正好就是她跟周家佼坐过的位置。

陈沫拉开椅子坐下，心里头五味杂陈。

何丽娜坐在她对面，拿着菜单点餐：“两个番茄锅底，来一份牛肉，一份土豆……”

把两人喜欢吃的配菜都点了一遍，何丽娜放下菜单，见陈沫还是恹恹的，顿了下说：“别想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咬了咬唇，矢口否认：“你别乱说，我是在想考试的事。”

何丽娜翻白眼：“哦。”

她还没说是谁就急着否认，糊弄谁呢。

火锅吃完从店里出来，陈沫想起家中备用的卫生巾用得差不多，拉着何丽娜转头进了旁边的小卖部。

小卖部是一对中年夫妇开的，结账时碰到的是男老板，陈沫递过去一张整的50元。

老板边数零钱边问：“几天没见跟你一起的那个小伙了，他人呢？”

陈沫纳闷：“啊？”

老板伸手比划：“就是那个高高的，你们学校游泳的那个男生。”

她反应过来：“你说周家佼啊。”

“对。”

老板点头，笑眯眯地从糖罐里拿了颗糖和零钱一起递给她，“小情侣感情挺好，经常看到你们在校门口走来晃去的。”

“……”

离开小卖部，两人走往公交站台，目送载着何丽娜的公交车远去，陈沫背着书包往自己家走。

夜幕降临，灰暗的天空笼罩了整座城市，冷飕飕的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一辆汽车经过，路灯下的落叶随车起起落落。

快到家了。

陈沫在先前两人一起坐过的长椅上落座，摸到上衣口袋里老板给的糖果，剥了糖纸把糖抿进嘴里。

酸甜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散开，伤感突如其来，有些难过后知后觉的，她埋头趴在两个膝盖之间，低低地呜咽出声。

骗子，明明答应了不分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