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薛景成一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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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方争吵之时,燕景帝已经将蔺老侯爷呈上来的血书看完了,上面的内容,是薛景成向他申诉的言语,一字一句说得皆为动人,他看了都不免心中一阵炽热,他到底是为了朝堂出力了多年。

一件祸事,就将丞相府全都化为了乌有。

“住口!”

看完后,他再次用力拍了一下龙桌,下面的吵闹才噤声,全都低下头规规矩矩地站着。

“朕问你,除了薛景成的这封血书,你还有何证据能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燕景帝握着血书的手很紧,手指头还在微微颤抖。

上面的证供,全都指向南宫琰。

“有。”

蔺老丞相掷地有声,手里拿着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燕景帝想要的东西。

燕景帝的眸光震了震,下面的臣子们全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亲手将荷包交给燕景帝的内侍,特别是拥护南宫琰的那帮臣子,大气都不敢出,此时此刻,南宫琰的地位很危险。

内侍呈到燕景帝面前时,他要伸出手的手滞了一下,最终,还是猛地将荷包拿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到龙桌上,传出一阵“咚”地闷响,他凝紧眸光一看,是他在南宫琰七岁那年,送给他的玉扳指!上面的雕龙花纹,他记得最为清楚!

他虽不满璇玉贵妃为了他争权夺势,可那也是他的儿子,他小时候也宠爱过,而身为长子,他送他的东西自然要尊贵些,这个玉扳指,他在璇玉去世的那一年,就从未见他戴过!

而那一年,薛景成一家也因谋反一罪落得个满门抄斩!

“这是薛丞相让告密的人交到老臣手上的,这么多年以来,老臣一直随身带着!”

蔺老侯爷义正言辞,脸上一片厉色。

燕景帝将玉扳指紧紧握在手里,脸色凝重,嘴里不发一言。

他继续说道:“皇上,当年璇玉贵妃一家入狱,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太子殿下却因个人仇恨,将这样大的罪名扣到薛丞相头上,就是为了替璇玉贵妃一家报仇,其罪行累累,如何配得上太子之位?!”

他言外之意,就是要让他废黜太子!

当即,拥护南宫琰的那帮臣子,全都吓得面如土色。若是失去了南宫琰这个靠山,他们的官位可就不保了。

过了许久,燕景帝才缓缓开口,“如今太子不在燕京中,此事,朕会慎重考量。”

薛景成的案子,是他当年一手拍定的,现如今蔺老侯爷要翻案,他将这案子翻了就是在打他的脸。

“皇上!此事证据确凿,不能因为太子殿下不在京中,就将这件事搁置,可以遣人去将殿下押回来,与老臣亲自对质!”

蔺老侯爷义愤填膺,燕景帝话里的意思他知道,就是想这件事先缓一缓,等有了转机他再拿出来说,到那时候,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太子此去南诏,是朕亲自指派他护着太子妃回去看病重的母后的,难道他这份孝心,老侯爷也不让尽了吗?”很明显,燕景帝拒了他的请求。

“皇上。。。”

一时间,蔺老侯爷也不敢再如方才那般挺着腰杆说话。

“不过是要等上几日的功夫,殿下了回来再处理,老侯爷不会连这几日都等不了吧?”

见事情有了转机,拥护南宫琰的臣子立刻开口揶揄他。

“你们!。。。”蔺老侯爷怒目看向他们。

蔺朝赋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不要再争执下去,燕景帝的脸色已经极度不耐烦,他给他的面子,已经够大的了。

蔺老侯爷怔愣一下,只好低下头,“老臣听皇上的。”

这件事,才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一下了朝堂,就有人给南宫琰暗中递了风声。

得知蔺老侯爷从朝堂下来后不久,晏世卿悄悄来到了侯爷府中,朝堂上是什么情况,他还不得而知。

到了那,只见到蔺朝赋,蔺老侯爷一回来,便躺到了床上,他年岁已高,又在朝堂上争斗了大半日,这身子骨早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一见到晏世卿,蔺朝赋便摇了摇头,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成。”

晏世卿的眸光立刻暗了下去,思衬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看来燕景帝对他这个儿子,还是维护的。”

不然,构陷当朝丞相谋反一罪,足以将他拉下太子的位子。

蔺朝赋却再次摇了摇头,“你还不够了解他,我们这位皇上最爱的,是自己的面子。”

“你是说,他不愿翻出当年的案子,就是怕打自己的脸?”晏世卿敛紧眸光,脸上布着震惊。

蔺朝赋点点头。

“祖父睡下了。”

这时,蔺朝歌从屋内走出来,碰上在长廊上说话的俩人。

“没能亲自看一眼蔺老侯爷,实在抱歉。”晏世卿朝他们二人颔首。

蔺朝歌的眸光沉了沉,面带担忧看着他们,“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歌儿,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何祖父上了一次朝堂,回来就这般疲累?”她担心蔺老侯爷,将一直没问的话问了出来。

蔺朝赋的脸色滞了滞,只笑着宽慰她,“没事,祖父此次回来,是为了替一位故人伸冤,皇上不愿翻出当年的案子,这才训了祖父两声。”

“既是为了故人伸冤,为何晏世子也在这?”她抿着唇,小声问道。

晏世卿面露难色,目光中带着为难,“我仰慕蔺老侯爷的名声,所以这几日来的次数频繁了些,若是惊扰到了蔺小姐,那日后我便少来一些。”

蔺朝歌立刻否认,“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好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歌儿,是你多想了,从小到大,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蔺朝赋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揽,将她带下去了。

尔后,他回头朝晏世卿打了个眼神,晏世卿匆忙转身离开。

三日后,南宫琰收到了朝中臣子带来的口信,他们让他先不要急着回燕京,在南诏再待上一段时日。

说蔺老侯爷回来了,在朝堂上参了他一笔,翻的是当年薛景成的谋反的旧案,无论是薛景成亲手写下的血书,还是蔺老侯爷手中交上的玉扳指,种种证据都指向他,蔺老侯爷是想借着薛景成一案,让燕景帝废黜太子。

“该死!”

南宫琰握紧双拳,嘴里又恨恨说出这两个字来。传口信的侍卫被他的怒色吓到,急忙退了下去。

楚裴钰看着他退下去的身影,尔后,收回眸光看向他,“殿下,看来蔺老侯爷一直以来,就没打算放过您。而且,还是趁着您不在燕京城的时候动手。”

“我说当年我的玉扳指怎么不翼而飞了呢,原来他还留着这一手。”南宫琰冷笑一声,眸光一片阴冷。

“那我们要不要赶回去?”楚裴钰的心里,生出几分担忧。

他立刻开口制止,“不,本殿下倒要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嗯。”

楚裴钰稍稍点头。

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还有阿笺嘟嘟囔囔的声音。

“殿下可在里面?”虞七七在门外问楚裴钰。

“殿下在里面。”他轻声回了一声。

“这是我母后叫我拿来给你的。”

下一刻,虞七七已经到了他的寝殿里,递上一盘石榴,颗粒饱满,一颗颗全都是她剥的。

彼时已经七月,她那个石榴园种下的石榴树上面,开满了果子。

她记得,他不喜欢是甜的东西,但既然是她的母后说让她缓和一下和南宫琰的关系,她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果真如她想的那般,他下一刻便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南宫琰突然看向她的手,幽幽问,“这是你剥的?”她的手指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渍迹。

虞七七点头,“是我剥的。”

“那留下吧,我可不能辜负了太子妃的一片心意。”他立刻改口,态度转变得十分地快。

一时间,虞七七的脸色也变了,她攥了攥手,紧而又松开,笑着说道:“那殿下可要全吃完,万不可浪费了。”

“好。”

他微笑应承。

一出了他的寝殿,不止虞七七,阿笺也欲哭无泪,但她还是撑着脸皮说,“公主,奴婢再去给您摘。”

为了给南宫琰摘,她已经爬了一早上的树了,虞七七还忽悠她,南宫琰不会吃的,到时候她们两个就分了去,谁承想,一切都不如她预想的那般。

“好阿笺,这都是母后的意思,你要怪,就怪母后去吧。”虞七七赔着笑脸,树上的石榴特别难摘,宫里的小太监们都不愿爬上石榴树去摘,唯有阿笺能供她使唤。

阿笺的脸色立刻变了,“奴婢哪敢怪皇后娘娘。”

“那不就是了。”

虞七七笑着,拉着她往石榴园去。

一连好几日,燕京的朝堂上都吵闹得要命,全都是为了薛景成谋反的旧案争辩的,一方站在蔺老侯爷那边,一方站在南宫琰那边。

燕景帝的头,快要被他们吵炸了。

正当他在御书房里愁眉不展时,仪嫔从外面走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羹汤,说是要给燕景帝补身子的。

“咣当!”

他一挥手,仪嫔手里的羹汤摔到地上,溅了一地。

“皇上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怕臣妾毒害了你不成?”仪嫔目光凉薄,阴阳怪气地问他。

“你是来看朕笑话的吧?”猛然间,燕景帝抬起头来,目光阴毒地看向她,让她觉得心口一阵发凉。

“那还不至于,等薛景成的案子真的翻了,到时候臣妾才是真的来看您的笑话。”

仪嫔掩唇,笑得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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