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七七和阿笺点了点头,便在他的那处小院子中歇脚。这里四周都被林木遮挡着后山上还有一条小溪流,她们暂时在这住下要比在城中住安全得多。
楚裴钰和刘冲沿着边关城外一路往外找,路上见到不少村落,可都没有虞七七的身影。
“是不是出边关了?”刘冲皱着眉头,一脸苦相地看着楚裴钰。
楚裴钰也犯难了,按理说她们二人就算是从边关城里出来,也不可能逃得这么远,这附近的村落他们都找过了,就是没有虞七七的影子。
再寻了几日,确认每一处角落都搜寻过之后,他只好带人回南诏,沈非鸿那边,他也派了人过去,告诉他他在边关里的情况,让他这几日好好留意西边地界的情况,有可能虞七七会逃到那里去。
回到府上时,他才知道南宫琰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人也能下床了,只是心口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一见到他,他便开口问:“怎么样了?”看到他独自回来,他便知道没有寻到虞七七,可边关那边的情况,他也想知道。
“卑职在边关城内发现了皇后娘娘的身影,可不巧的是,被她逃脱了。。。”楚裴钰小心翼翼回他。
“之后便没找到了?”南宫琰皱眉。
“没有。”
楚裴钰摇摇头,一脸无奈。
“边关那边,你还是要多派人盯着些。”南宫琰也没有处置他,至少他知道虞七七没事,这也不算是坏事。
“卑职明白!”
回来之前,他已经跟刘冲交代过了,但凡是有任何情况,都要尽快知会他一声。
敛下眉头,南宫琰让他退了出去。
林娴儿端着药碗走上前,浅声提醒他,“皇上,您该喝药了。”
“嗯。”
他微微应声,与林娴儿相处的这段时日,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抵触她了。她也跟他说了之前在燕京的事,才让他放松对她的警惕。
。。。。。。
水云宫里,边潇潇已经急得不行了,这林娴儿都消失了这么久,她才知道她是去了南诏,也怪自己的脑袋瓜子笨,思虑问题总是不如她快。她去了南诏那么久,这会定是在南宫琰的怀里逍遥快活呢!一想到这个,她就恨得牙痒痒。
“你瞧瞧人家,这会知道后悔了?”边太寅冷冷地揶揄她一声。
“我后悔什么?她就算是去了又如何?皇上也不一定会把这后位给她,皇后娘娘只是下落不明而已,又不是死了!”
她梗着脖子,整个人还硬气得很。
“你这张嘴,早晚要惹出祸事来!”他原先还没有那么气,这会听到她这番话,已然气得不行。
“您放心好了,到时候女儿绝不给您添麻烦!”近日来她几乎日日都要被边太寅进宫来念叨她一番,这心里早就气得不行了,这会更是所有的闷气都发泄了出来。
“行行行,你嘴硬,爹爹知道你心里也不舒服,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边太寅不想再与她多言,直接拂袖出了她的水云宫。
边潇潇鼓着嘴,坐在圆凳上,她比林娴儿只大了两个月,可处理事情的法子却没有她老成,她也想好了,倘若是她真的登上了后位,那她便不活了,这后宫中谁登上后位都可以,唯独林娴儿不可以!
林娴儿是与她一同进宫来的,若是她登上后位,那她岂不是成了她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也成了诸位大臣中的笑话。
知道自己的主子心气不顺,阿蕊从外面端了解渴的酸梅汤进来给她,沉着声说道:“主儿,您消消气。”
“我喝不下!”
她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哪能喝得下那些玩意儿。
阿蕊笑了笑,将手里的碗搁置到桌上,俯身到她耳边,“主儿,您心里若是真气不过去,不如也到南诏中去伺候皇上,就说先前是与昭仪娘娘商量好了的,她先过去伺候皇上,待皇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换您过去。正好,也能将她赶回来。”
“看若是皇上不肯呢?”边潇潇的眼珠子亮了一下,尔后又暗了下去。
“皇上不肯便不肯,总之您已经过去了,他总不能将您赶回来不是?”阿蕊胸有成竹地说着。
“这倒也是。”她认可地点了点头。
当日,主仆二人直接收拾东西,也去了南诏。
到那时,已经两日之后,楚裴钰看着突然出现在府上的边潇潇,人愣了愣,这来了一个林娴儿就够呛人的了,怎么又来了一个边潇潇?
“有段时日不见,楚将军不认得本宫了?”边潇潇款款走上前,拿出后宫妃嫔的气势来。
楚裴钰摇了摇头,“卑职自然认得出娘娘,只是娘娘怎么突然过来了?”这个当口,难道是来争宠的?
“林昭仪来得,我便来不得吗?”果然,她一开口提到的便是林娴儿。
“娘娘里面请。”
这下,楚裴钰只好先住口,免得惹得一身骚。
南宫琰正在床榻上翻看奏折,林娴儿在一旁替他砚墨,手里有几封折子是耽误不得的。
见到边潇潇从外面聘聘婷婷地走进来,他的脸色立刻拉了下去。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她过来干嘛。
“皇上,臣妾给皇上问安,臣妾私自从后宫出来,还望皇上恕罪。”她见到南宫琰,规规矩矩地朝他颔首。
“你也知道是私自出宫?”南宫琰的语气很不好,明显是不太想见到她。
她的脸色立刻委屈了下去,“皇上,这您也不能全怪臣妾。当初知道皇上身受重伤之时,臣妾就与昭仪娘娘说好了,她先过来照顾皇上,等后面臣妾再过来,可臣妾在后宫里等了许久,都没见昭仪娘娘传回的消息,这才自己赶过来。”
南宫琰的眼色一斜,看向一旁低头砚墨的林娴儿,“当真有此事?”心下,也自己掂量了几分。
“回禀皇上,并未此事。”林娴儿直接一口否认。
“昭仪娘娘这是亲口承下了便不认吗?”边潇潇的脸上,现出几分愠色。
“姐姐,妹妹没做过的事,怎么认?”她抬起头,直视她,完全不似之前那个对她唯唯诺诺的林娴儿。
“好,你不认便不认,总之是我之前与你商议好的,现在我人已经到这了,妹妹该自主回避才是。”她厉声说着,带着不容置喙地语气。
“臣妾全听皇上的。”
她侧过身子,朝南宫琰低垂着头,主动将话语权递到了他那儿。
南宫琰十分满意地看着她,边潇潇觉察出他神情的变化,也开口说道:“臣妾也全听皇上的。”
可是,她的这句话却没能让南宫琰的神色稍有缓和,反而拉得更黑,“林昭仪留下,边常在回燕京,朕这只留一人照顾就行。”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将从边潇潇头上浇下来,带着无尽的寒凉,她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眼底满是不服,可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可是臣妾刚到这,还没伺候皇上,皇上便把臣妾赶回去,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若是伺候了,她伺候得不比林娴儿好将她赶回去那她也认了,可她还没伺候呢。
“这一转眼,你就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了?”南宫琰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柔意,可那张脸却冷得像个冰山。
“我,我。。。”
她扭扭捏捏的,一时找不到话来找补。
“自己滚会宫里去,不要让朕派人送你回去。”这回,他的语气如同他那张脸一样冷。
边潇潇抹着眼泪,只好退了出去,珠儿忙不迭地跟上她的脚步。楚裴钰看着她这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跑的身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眸光。
林娴儿低下头,仔细地替南宫琰砚墨,什么也没说。
方才边潇潇那一番话,明显是要将罪责推到她身上,自己想揽个知书达理的名头,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哪会给她留情面,直接给她拂了便是,无需再跟她多言。
南宫琰只睨了她一眼,见她低头仔细研着墨,便将眸光落到手中的折子上。
沈非鸿得到楚裴钰的递去的消息后,就一直仔细在西边地界搜寻着,只是仍旧没有半点消息。
虞七七和阿笺虽待在边关的山林中,可也时不时打探着边关城中的情况,几乎是过了半个月左右,她们才知道楚裴钰早就从边关城里撤走了。
她们的那处小院与村户们有些距离,村里的人几乎都不知道有两个陌生女子在他们的村落里落脚。
后山上正好有一条小溪,她们喝水便到上前去取,阿笺有时候会出门打猎,她的身手很好,几乎是百发百中,还时不时给虞七七摘果子回来吃,日子过得清闲,虞七七看着空落落的小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想,应该种点什么东西在院子里,便携着阿笺一同到后山上,挖了几株野草回来,歪歪扭扭地种在院中,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都半个多月过去了,仍没有虞七七的半点消息,南宫琰的伤都好了,人还没有找着。
沈非鸿那里没有消息,而楚裴钰说最后见到虞七七的踪迹是在边关城里,南宫琰眸光微沉,决定亲自出去找。
林娴儿上前拽住他的手,“皇上,那臣妾呢?”
南宫琰看了她一眼,几乎是毫不犹豫便脱口而出,“你先回宫。”尔后,便策马离去,留她一人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