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赢得足球彩票要强得多。”他提醒道。
她点点头,但心思却飘向了别处。然后她突然蹦出一个问题:
“如果我死了,谁将得到它?”
“就目前的情况看,那将归你的至亲所有。”
“我是说……我现在还不能立遗嘱,对吗?要到二十一岁才可以。别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们说得很对。”
“那可真是让人心烦。如果我结了婚,又死了,我想会是我丈夫得到这笔钱?”
“对。”
“要是我没结婚,我母亲将作为我的至亲得到它。我真的好像没什么亲戚——我甚至不认识我母亲。她长什么样?”
“她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埃格顿简明扼要地说,“没有人会质疑这点。”
“难道她不想见我吗?”
“她可能已经见过你了……我觉得她很可能已经见过你了。但是因为她将自己的生活弄得——在某些方面一团糟,她可能认为让你在远离她的地方长大成人对你更好些。”
“您是真的知道她是这样想的吗?”
“不。我对此一无所知。”
艾尔维拉站起来。
“谢谢您,”她说,“您真好,跟我说了这些事。”
“我想,也许以前就应该告诉你更多的情况。”埃格顿说。
“被蒙在鼓里真让人觉得羞愧,”艾尔维拉说,“德里克叔叔认为我还是个孩子。”
“嗯,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他和我都上了年纪。你要知道,我们都是站在我们这个年龄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的。”
艾尔维拉站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机灵地说道:
“可您并没真的把我当作一个孩子看待,对吗?”接着又说,“我想你对女孩子的了解要比德里克叔叔多得多。他只和他姐姐一起生活过。”然后,她伸出手来,非常可爱地说,“非常感谢您。希望我没打断您重要的工作。”然后走了出去。
埃格顿站在那儿看着她出去后又关上了的房门。他噘起嘴,吹了会儿口哨,摇摇头,然后重新坐下来,拿起钢笔,若有所思地敲着办公桌。他把一些文件拉到跟前,接着又猛力推回去,拿起电话。
“科德尔小姐,帮我接通勒斯科姆上校,好吗?先试试他的俱乐部。然后再试施罗普希尔的地址。”
他放下话筒,再一次把那些文件拉回面前开始阅读,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要干的事情上面。很快,电话就响了。
“已经接通勒斯科姆上校了,埃格顿先生。”
“很好。把他接进来。你好,德里克。我是理查德·埃格顿。你怎么样?刚才有一个你认识的人前来拜访——你的受监护人。”
“艾尔维拉?”德里克·勒斯科姆非常惊讶地说。
“对。”
“可是为什么……到底……她去你那儿是为了什么?她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没有,我想她没有什么麻烦。相反,她看上去相当——嗯,高兴。她想知道她的经济情况。”
“你没告诉她吧?”勒斯科姆上校警觉地说。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这有什么可保密的?”
“嗯,我总有种感觉,让一个姑娘知道她将继承这么大的一笔钱有点不明智。”
“我们不说,别人也会告诉她的。你要知道,她应该对此有所准备。金钱就意味着责任。”
“对,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你能肯定吗?”
“你是什么意思?她当然是个孩子。”
“我可不会这样形容她。她男朋友是谁?”
“你说什么?”
“我是说她男朋友是谁?她有个男朋友,不是吗?”
“肯定没有。没这样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事情的?”
“她其实没说过这些话。但你要知道,我有些经验。我想你会发现她是有一个男朋友的。”
“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错得离谱。我的意思是,她从小就受到了非常周到的照顾,她去过非常严格的学校,还在意大利一个入学条件极为严格的礼仪学校上过学。要是有任何这一类的事情发生,我都应该会知道。我想她遇到过一两个风趣的年轻小伙子,但肯定没有你说的那种事情。”
“嗯,我的分析是她有一个男友——而且很可能不是什么善类。”
“可是为什么,理查德,为什么?你哪知道年轻女孩都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很多,”埃格顿冷淡地说,“去年我有三个客户,其中两个把自己的监护权折腾到了法院手里,第三个设法威胁父母让他们同意了一桩几乎肯定是灾难性的婚姻。现在的女孩再不像以前那样接受照顾了。目前的环境使得照顾她们变得非常困难——”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艾尔维拉一直受到非常小心周到的照顾。”
“这些年轻姑娘的聪明机智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你注意着点她,德里克,调查一下她都干了些什么坏事。”
“少废话。她只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那些你不了解的、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干的事都可以灌一张唱片了!她母亲私奔造成的丑闻——记得吗?那时她还没现在的艾尔维拉大。而老科尼斯顿,他是英格兰最臭名昭著的浪荡子之一。”
“你让我不安,理查德。你让我感到非常不安。”
“你还应该提高警惕。我不怎么喜欢的是她另外的问题。她为什么如此急切地想知道如果她死了,谁将继承她的钱财?”
“你这样说真是奇怪,因为她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是吗?她为什么会这么年轻就想到死亡?顺便说一下,她还问起了她妈妈。”
勒斯科姆上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担心,他说:“我希望贝丝能和这姑娘接触接触。”
“你跟她谈过这个问题吗——我是指跟贝丝?”
“嗯,是的……是的,谈过。我偶然碰到了她。实际上,我们住在同一家旅馆里。我鼓动贝丝安排时间见见这姑娘。”
“她怎么说的?”埃格顿好奇地问。
“直截了当地回绝了。她还说,她是个危险人物,不宜让这姑娘知道。”
“从某种角度看,我也觉得她是这样的人。”埃格顿说,“她与那个赛车手有点关系,对吗?”
“我听过传闻。”
“是的,我也听说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可能是。她可能是因为这事才有那样的感觉。贝丝的朋友总是些胆大妄为之徒!可她又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德里克?是了不起的女人啊。”
“她一直都是她自己最危险的敌人。”德里克·勒斯科姆声音粗哑地说道。
“非常精确、传统的评价,”埃格顿说,“好吧,很抱歉打扰你了,德里克,注意点暗地里的不良分子。别说没人警告过你。”
他放下话筒,又一次把桌上的文件拉到自己跟前。这次他终于能够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他正在做的事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