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滩上的早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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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比埃罗夫人惊讶地瞥了她一眼。很显然她并未料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

而马普尔小姐则温文尔雅、天真无邪地看着海面的波涛。

<h2>2</h2>

“我能跟您说句话吗,肯德尔太太?”

“行啊,当然可以。”莫利说。她正坐在办公室的书桌旁边。

身材高挑、乐观开朗的维多利亚·约翰逊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色制服又往屋里走了两步,神秘兮兮地在身后关上了门。

“我想告诉您一些事情,肯德尔太太。”

“好啊,什么事?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也不知道。说不太准。是关于那个去世的老先生。那位少校先生。他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对,对。他怎么了?”

“他房间里有一瓶药。医生问过我来着。”

“哦?”

“医生说——‘让我看看他卫生间的架子上都有些什么。’然后他就看了,您也知道。他看见那儿有牙粉,有治消化不良的药,阿司匹林和鼠李树皮制成的缓泻药,再有就是这些装在一个写着塞伦奈特的瓶子里的药丸了。”

“嗯。”莫利又搭了一句腔。

“医生看着那些药丸。他似乎非常满意,随后点点头。但我事后想了一下。那些药丸之前并不在那儿。我以前没在他的卫生间里看见过那个。其他的都看见过。牙粉,阿司匹林,须后水以及其他所有的东西。但是那些药丸,那些叫塞伦奈特的药丸,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所以你觉得——”莫利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维多利亚说,“我就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所以我想我最好还是来告诉您。也许您会告诉医生,也许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是有人把那些药丸放在那儿的,而他吃了之后就死了。”

“噢,我觉得那根本不可能。”莫利说。

维多利亚乌黑的脑袋摇了摇:“您可不知道,人是会干坏事儿的。”

莫利扫了一眼窗外。这地方看起来就像人间天堂一般。有阳光,大海,珊瑚礁,音乐,还有舞蹈,仿佛就是个伊甸园。不过就算在伊甸园里,也还是会有一个阴影——那条蛇的阴影——坏事情——听到那些字眼儿是多么令人憎恶啊。

“我会去调查的,维多利亚,”她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用担心。而最要紧的是别让愚蠢的谣言满天飞。”

就在维多利亚多少有点儿不情愿地离开之时,蒂姆·肯德尔走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儿吗,莫利?”

她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维多利亚也有可能会去找他,于是就把女孩刚才说的话告诉了他。

“我搞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那些药丸是怎么回事儿?”

“呃,我真的不知道,蒂姆。罗伯逊医生来的时候说它们——是跟血压有关的药吧,我想。”

“嗯,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不是吗?我是说,他有高血压,而他有可能正在吃这种药治病,对不对?人们都是这样。我见过,好多次了。”

“是啊,”莫利有些迟疑,“不过维多利亚似乎认为他有可能吃了一粒那种药丸,而正是那粒药要了他的命。”

“噢,亲爱的,那也有点儿太夸张太戏剧化了吧!你是说有人可能用别的什么东西掉包了他的血压药,而那些玩意儿把他毒死了?”

“照你这么一说的话,”莫利语带歉意地说道,“听起来的确荒唐。不过看样子维多利亚就是这么想的啊!”

“傻姑娘!我们可以去问问格雷姆医生这件事,我猜他应该知道。不过说真的,真不值得用这种胡说八道的话去打扰他。”

“我也是这么想。”

“那姑娘究竟凭什么会认为是有人掉包了那些药丸呢?你是说,把别的不一样的药放到了同一个瓶子里吗?”

“我也想不大明白,”莫利说,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维多利亚似乎觉得那个装塞伦奈特的瓶子是头一回出现在那里。”

“噢,但那都是胡说八道,”蒂姆·肯德尔说道,“他必须一直吃那些药丸才能把他的血压降下来。”接着他就高高兴兴地离开,找餐厅领班[1]费尔南多商量事情去了。

但是莫利没办法那么轻易地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在忙完了午餐之后,她对丈夫说:

“蒂姆……我一直在想……如果维多利亚满世界去说的话,或许我们也应该找人问问这事儿。”

“我亲爱的太太啊!罗伯逊还有其他所有人当时来过,他们想看的东西都看了,想问的问题也都问了。”

“没错,可是你也知道她们会怎么去传这些话,就这些姑娘们——”

“噢,好吧!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去问问格雷姆——他会知道的。”

格雷姆医生正拿着一本书坐在他的凉廊上。这对年轻夫妇一进去,莫利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叙述起来。她说得有点儿语无伦次,于是蒂姆把话头接了过来。

“听起来的确有点儿傻,”他抱歉地说道,“不过要我说啊,这姑娘脑子里就认定有人把某种毒药放到了……那个叫什么……塞拉——什么的药瓶子里。”

“可她脑子里凭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格雷姆医生问道,“她是看见什么还是听见什么了,或者——我是想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蒂姆颇有几分无助地说道,“那是个不一样的瓶子吗?是那样吗,莫利?”

“不是,”莫利说,“我觉得她说的是那儿有一个瓶子,上面贴的标签写着——塞文……塞伦——”

“塞伦奈特,”医生说,“完全正确。一种常用药。他一直在规律地定期服用。”

“维多利亚说她以前从来没在他的房间里见过。”

“以前从来没在他房间里见过?”格雷姆咄咄逼人地说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呃,她就是这么说的。她说卫生间架子上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您知道,有牙粉,阿司匹林,还有须后水以及——噢——她就那么兴高采烈地滔滔不绝。我猜她一直都在打扫那些东西,所以才会烂熟于心。但是这一瓶——这个塞伦奈特——直到他死后的第二天她才见到。”

“那可太奇怪了,”格雷姆医生说道,语气相当严厉,“她确定吗?”

他话音里这种不同以往的严厉使得肯德尔夫妇都抬起眼来看着他。他们没料到格雷姆医生居然会是这个态度。

“她听上去很确定。”莫利缓缓说道。

“或许她只是想要耸人听闻。”蒂姆提醒说。

“或许吧,”格雷姆医生说,“我最好亲自跟这个姑娘谈谈。”

因为被允许讲述她的故事,维多利亚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愉悦。

“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她说,“不是我把瓶子放在那儿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但你认为那瓶子是有人放在那儿的?”格雷姆问道。

“嗯,您瞧,医生,如果它以前不在那儿,那就一定是有人放在那儿的。”

“帕尔格雷夫少校也有可能把它放在抽屉里,或者公文箱之类的东西里面啊。”

维多利亚精明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一直在吃这种药,他就不会这么干的,对吗?”

“对,”格雷姆勉强承认道,“对,这是那种他一天必须吃好几次的药。你从没见过他吃这种药或者这类药当中其他的任何一种吗?”

“以前他屋里没有这种药。我只是想——有传言说那个药和他的死有关系,说让他中了毒还是怎么的,于是我就想没准儿他有个仇人,那个仇人为了杀掉他才把药放在那儿的呢。”

“胡扯,我的姑娘,”医生粗鲁地说,“纯粹胡说八道。”

维多利亚看上去受到了惊吓。

“你是说这东西真的是药,是好药吗?”她将信将疑地问道。

“是好药,还是必备药,”格雷姆医生说,“所以你不必担心,维多利亚。我可以向你担保这药什么问题都没有。对于一个有这种病的人来说吃这药很对路子。”

“您可让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了。”维多利亚说道,接着冲他快活地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然而格雷姆医生心头的这块石头可还没落下来呢。他原本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如今正变得真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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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文为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