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也笑,“陆夫人,您如此周全,我欠您一个人情了。”
舒意视线来回梭巡,不由感慨,混到权贵圈的男男女女是聪明,陆夫人在梁夫人面前一句“公事公办”,双方没把柄,私下互相装作失忆,从面试、到录取,再到上岗,绝口不提了。
规矩,体面。
那种办完事,吃回扣、四处唠叨的,是圈子交际的大忌。
直接踢出局了。
“输七万。”叶柏南整理好欠条,坐在舒意左边,调侃她,“有进步了,在徽园打麻将是不是输十七万?”
舒意夺回欠条,挨个发出去,“欠孙太太五千。。。梁夫人四万。。。欠陆阿姨的不还了。”
“你机灵!”陆夫人一笑,她们跟着笑。
叶柏南的秘书这时推门进来,直奔他,“我咨询了新世纪的院长,程太太病情严重,不能随意转院,避免发生意外。”
不远处的陆沉景喝了一口茶,“发生意外,柏南承担,转院吧。”
秘书犹豫不决,“那叶董。。。办手续吗。”
他睨了一眼舒意,又睨了一眼陆沉景,作罢了。
很明显,陆沉景不同意他干涉舒家的事。
强行转院如果死在途中,不仅无法和舒意交代,对他自己没好处。
不划算的买卖,没必要做。
“我经常陪你回去探望。”叶柏南安抚舒意。
她早知是什么结果,整个疗养院的医护人员被陆沉景封口了,其他人没机会截胡。
舒母根本出不了那扇门。
“疗养院要去,人间天堂也要去啊!”孙太太又插话,“叶大公子,意儿今晚去开开眼界,你可要答应。”
舒意觉得莫名其妙,孙太太千方百计地怂恿她去人间天堂,到底图什么。
叶柏南一张脸阴晴不辨,像是一场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昏暗之下,幽深,复杂。
“意意,你想去?”
舒意架在那,不上不下的,“我。。。可以去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当然。”
陆夫人挂断一通电话,吩咐陆沉景,“文芝在大堂了,你接她上来。”
叶柏南拿起桌上的手机,“我去接。”
他一边出门,一边联系下属。
仿佛有什么重要事安排。
陆沉景望向他背影,一张脸同样幽深莫测。
“文芝解脱了,公婆死光了,没人压制她了。”孙太太和陆夫人多年的交情,也见过文芝,“她婆婆骄横,护犊子,文芝忍得够苦的。”
舒意起身去倒茶,刚到吧台,耳畔刮过一阵风,她下意识闭眼。
再睁开,头顶笼罩着一抹黑影。
陆沉景沉沉的鼻音,“你的耳环。”
她低头,珍珠耳环不知何时掉在地上,耳针踩变形了。
“我最喜欢的一副——”
“我赔你。”
他取出皮包夹层里的首饰袋,一对翡翠玉耳环,水绿色的,显娇嫩。
舒意好奇,“你新买的吗?”
“嗯。”
她更好奇了,“你今天算准了赔我耳环啊。”
陆沉景蓦地发笑,“本来就是今天送你的。”
他喷出的气息浮在她脖颈,她难耐,迈出一步。
“站近些。”他命令。
“我不戴了。。。”孙太太似乎也察觉出他们之间越界了,给她戴首饰的活儿是叶柏南的,陆沉景戴太亲昵了,舒意害怕。
“马上戴好。”陆沉景控制住她,穿入耳孔。
翡翠略大,下面的边缘镶嵌了一颗花瓣状的碎钻。
她鬓角发丝的长度遮掩了翡翠,遮不住钻石。
稍稍一动,珠光闪烁,煞是璀璨。
特殊的设计感。
“为什么今天送我耳环?”
他指腹糙粝,茧子捻磨耳垂,粗剌剌的,“今天是第一次见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