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身合体的玄色锦袍,锦袍上滚着金边,外罩一件黑色狐毛里衬的披风,面容冷峻,通体散发出尊贵气息,令人敬畏。
他蜕变成权贵人家的模样,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半点影子。
“大娃……”话一出口,他便又打住,换成“守业”,“守业啊,爹有话要跟你说。爹脖子有毛病,仰得久了会疼,针扎似的不好受,你下来说。”
李守业缓缓地道,“你说过,我是讨债鬼,出了李家的门,就不再是李家的人,你也不是我爹,不许我回去,免得脏了你家的路。
也是我没福气做你的儿子,以后,你莫要在我跟前自称爹了,我怕折了您的寿!”
“逆子,你!”李老汉差点被气晕过去,浑身都在发抖。
“好,既然你无情,我也用不着跟你讲什么情义。我生你养你一场,你如今发达了,不说提携两个弟弟,好歹也给我点抚养费吧?”
李守业声音冰冷,“要多少?”
李老汉一看有戏,喜上眉梢,伸出三根手指头,“少说也拿个三千两,不,”又多伸出两根,“一口价,五千两。”
李守业嘴角一侧微勾,讥嘲道,“你是看我像傻子呢,还是把杨家当傻子?家里买一个下人,也不过五两银子,我这样的,能买五千个,凭什么给你五千两?”
李老汉一噎,磕磕巴巴的道,“你如今会做买卖,把酱油作坊做得很大,底下管着几十号人,你的身价高出百倍,千倍,那些贱民哪有资格与你相提并论?
我不管,你不给我钱,就从我尸体上碾过去。”
说着往回跑几步,在路中央一躺,赖死不走了。
李守财两兄弟迟疑了下,也跟着躺在路的两侧。
反正,他们已经穷途末路,都吃不上饭了,还要脸干嘛?
李守业瞧着那跟死人似的一动不动的父子三人,内心一阵悲哀。
他们从来不知良知与道德为何物,如今为了钱,更是一点底线都没有了。
好在,他从未在他们身上体会过温暖,也从不抱幻想,是以,这会子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
他轻声道,“我身上只有五两银子,要就来拿,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