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也时常把“告官”挂在嘴边,可那时她还是小透明一个,说起来多少是带着心虚的。而如今不一样,不说自己靠山有多少,就是单凭着自己在北流省的影响力,宁婉儿要与自己斗,只怕没那么容易。
可是,宁婉儿压根儿就没想过与她硬碰硬。她一双泪眼,哀戚而幽怨地看着苏简,“焱哥哥,你当真这么狠心,要弃我们两家的交情而不顾吗?你……”
在场的这些人,清圆与老莫都是清楚苏简的真实身份的,也都明白他眼下的处境,实在不宜暴露身份,便出言相帮。
“阿弥陀佛,老衲……”
“臭小子,你没看到你岳父……”
两人竟是同时出声,因此没能把话说完,却也打断了宁婉儿的话。
“清圆,你这老小子,平日里闷棍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眼下老夫一开腔,你就来捣乱,一边去吧你。”老莫笑骂道。
清圆笑了笑,不以为意,宁婉儿对老莫恨之入骨呢,一听他这话,便皱了皱眉头,有些愤愤然地道,“这位老先生,清圆是白马寺的住持方丈,一寺之主,深受我们大家的尊崇,您实在不该对他如此无礼的。”
老莫却对她熟视无睹,对清圆说道,“臭丫头的爹娘都受了伤,那边地上也伤了几个人,老家伙,让你的人把他们先抬到寺庙里医治吧。”
清圆点头颔首,老莫又去数落冯小美,“臭丫头,不是我说你,这人山人海的,人往里边一站,就跟水滴融入大海一样,连影子都找不着,你说你还让父母来凑什么热闹?”
冯小美原本就在想,如果不是自己跟苏简怄气,这一场开斋节,她定会做充足的准备,底下的人也都会安排妥当,父母也不会跑到这儿来。
眼下见他们被欺负得那么惨,大嫂还差点被轻薄了,心里难受得紧,被老莫一数落,越发的愧疚难当,一张小脸上简直要悲伤逆流成河了,看得苏简心头发紧。
然而,不等他出声,惠安就已经忍不住出言维护,“阿弥陀佛,想必冯施主已知错,莫老还是少说一二吧。”
老莫哼了哼,倒也没说什么。
沉默了下,把矛头对着站在一旁尴尬得恨不得钻入地洞里去的宁博遇,“老夫不想说你女儿品德如何,就单单眼前此事而言,命令下人挑衅滋事,打伤百姓,影响是极其恶劣的。子不教父之过,你自己去找林县令请罪吧。”
宁婉儿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她早看出来老莫的身份非同一般了,可他竟然让自己堂堂三品京官的父亲去找一个地方七品芝麻小官请罪,她深深觉得,简直是太侮辱人了。
顿时气冲冲的道,“老先生,您并不了解详情,请不要妄下断言。婉儿的侍卫之所以伤人,是因这对夫妻欺婉儿在先。婉儿原本想在他们摊上吃点东西的,可他们拒绝了婉儿,还出言不逊,婉儿的丫鬟与他们理论,他们就骂人,婉儿的侍卫……”
“停!”老莫痛苦的按了按太阳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说话吗?‘婉儿、婉儿’的,听得老夫脑壳疼。”
“事情经过究竟如何,你的片面之词不足以为信。现场这么多目击证人,相信县令会一一找来取证,你无需急着洗白自己。”
宁婉儿淬然欲泣,“老先生,婉儿是做错了什么吗,惹你这般厌烦?婉儿话都没说完呢,你怎知婉儿的话不可信?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