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那是谁？
大家顺着林瑞山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是一姑娘。
女孩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纯色卫衣，下身黑色裤子配运动鞋，柔软的头发披散着。
五官看不出来有多精致，不大的脸本来就被披散着的头发遮挡了大半，鼻梁看起来高高挺挺，可惜架着副墨镜，还是那种黑色大镜框，显得整个人呆呆的。
比起在场打扮精致、雍容华贵的大家，女孩平凡简单反而更独特。
这个女孩儿一看就很普通，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她是谁啊，穿的真一般。”
“连个logo都没有，估计就是几百块钱的地摊货？”
“我怎么感觉服务员穿的都比她好？”
“噗嗤，可不是？她来林家生日宴做什么？该不会是来乞讨的吧。”
“哈哈哈哈，莎莎你这话太直接了，会刺激到别人的。”
周莉萍和林婧婧母女看到宋九莫的时候原本脸都垮下来了，但听到身后宾客们的讨论，心情瞬间大好。
按着林瑞山的脾气，想要否认宋九莫的存在不太可能了，但是看到宋九莫被那么多人看不起……
周莉萍轻蔑瞥了一眼平庸的宋九莫，又看了看旁边打扮精致妆容精美的自己的女儿，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的差别，优越感瞬间爆棚。
宋九莫走过来，她微微抬头。
她的眼睛原本很是英气，却被鼻梁上的黑色大框眼镜遮住，不管是女装时的漂亮还是男装时的帅气都被压的紧紧的。
在众人疑惑和看戏的目光之中，只听她开口：“爸。”
在场众人：“……”
爸？
除了林家人以外，其他人都听傻了。
他们没听错吧，这个打扮一般的小姑娘叫林瑞山……爸？
真是好玩儿，人家林瑞山的女儿林婧婧正好好的站在这儿呢，这就是个冒牌…
等等——
大家忽然想到了刚才的传言。
除了亲生女儿林婧婧，林瑞山还领养了一个女儿……
难道就是……这个？
林瑞山才不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看到女儿，他心里高兴，连连点头。
“哎！”
宋九莫轻扯了扯唇：“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谢谢女儿，爸爸必须健康，以后还要送你和婧婧出嫁呢。”林瑞山笑道。
虽然没有解释，但光听这简短的对话，大家也听明白了。
这的确是林瑞山的女儿，估计是领养的那个。
虽然事实已经摆在了这里，但还是有人试探性开口询问：“瑞山，这位是……”
拉着小女儿的手，林瑞山笑眯眯的对大家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另一个姑娘，叫九莫。”
“……”大家稍稍惊讶了一下。
面前的小姑娘打扮着实普通，这身打扮和长相要是到了人群多的队伍里，不过三秒便会消失不见。
林瑞山好歹也算豪门，看周莉萍和林婧婧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怎么这个养女就这么普普通通。
难道是因为……不受宠的缘故？
可是也不是啊，要是不喜欢，干嘛还领到家里来。而且……看林瑞山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大家着实搞不懂。
看到自己爸爸拉着其他女儿，林婧婧嫉妒极了，哼了一声，故意大声开口。
“大家别猜了，这的确是我妹妹。”
林婧婧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各位叔叔阿姨伯伯伯母哥哥姐姐们可不知道，我爸爸可宠妹妹了，有时候宠的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吃醋。”
周莉萍一脸惊讶的看着女儿，背对着大家默默给女儿传递了一个疑惑的目光。
怎么忽然说宋九莫多好多好了？
林婧婧看到了母亲递给自己的眼神，不过没有回复，而是继续道。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妹妹肯定比我和妈妈更用心准备了礼物。”
身子一侧，目光落在林瑞山身旁的宋九莫身上，林婧婧笑眯眯道：“妹妹，我和妈妈的礼物刚才已经送过了，你给咱爸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快拿出来看看。”
听到女儿这话，周莉萍这才恍然大悟。
要知道，刚才自己送的茶具和女儿送的手表可都是六七位数的东西，十几万呢，这个钱在普通人家都是一年的生活费了。
这个宋九莫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自持清高什么再也不用家里的钱，光看她这身打扮就能看出其中的寒酸。
别说十几万的东西了，一万块的礼物恐怕都拿不出手。
林婧婧显然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在此之前就给宋九莫挖好了坑。
当着大家的面先说林瑞山对宋九莫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这样就让大家下意识觉得这个养女必须得送更好的礼物才对。
林婧婧这个亲生女儿送的礼物已经在这了，价格多少大家心里都清楚，如若这个养女送的比林婧婧低，大家都会觉得这个养女是个白眼狼，养父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好，结果送个礼物还扣扣搜搜……
林瑞山根本不缺礼物，所以听到这话立刻道：“不用送礼物，丫头，只要你愿意来爸爸就已经很开心了。”
盯着小女儿圆润了一点的脸，林瑞山放心地点了点头：“胖了点，挺好。”
脸上多长的肉可以证明女儿在外面自己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宋九莫：“……”之前在百花岛三个多月，每天不是吃就是各种找地方睡，以至于节目结束，其他学员都瘦了八九斤十几斤，她还胖了。
听到父亲的话，林婧婧嫉妒极了。
什么叫只要宋九莫来他就很开心？
偏心偏心偏心！
宋九莫笑了笑：“她说的对，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应该送礼物。”
说完，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拿出来，递过去：“爸，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大家立刻朝林瑞山手上的东西看去，是个圆柱体的东西，挺大一个。不过包成这样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林婧婧自然也看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礼物，但光看包装简陋的外表，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心里更是轻蔑一笑，嘴上却催促着：“爸爸，九莫给你送了什么礼物啊，快让我看看。”
光看大女儿这表情林瑞山就知道这丫头没打什么好主意。
九莫已经好几年不向家里要钱了，虽然他经常给着，但这丫头十次退回来九次，最后一次还是自己强迫着收的。
让她买多少万的东西的确有些困难。
怕女儿丢脸，林瑞山果断道：“女儿送什么爸爸都喜欢，现在要切蛋糕了，等回去再拆。”
林婧婧立刻道：“别啊爸爸，其他人的礼物可以回家拆，但九莫的得现在看。我和妈妈的礼物都是当着大家的面给的，要是九莫藏着掖着……我怕九莫妹妹多想，觉得她是咱们家的外人！”
不光林婧婧，其他宾客也在等着看热闹呢，顺着林婧婧的话开口。
“是啊林总，也不差这点时间，拆开看看呗。”
“瑞山，莫莫礼物都送出来了。”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无非就是为了一件事——看宋九莫的礼物。
被人架着拆礼物，林瑞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尤其是看到正在幸灾乐祸的大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他养大的，怎么差距那么大。
正想说什么，一双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林瑞山扭头，便瞧见了乖巧的小女儿。
“爸，没事，拆开看看吧。”
“莫莫……”
“看看喜不喜欢。”
女儿都这么说了，林瑞山点头。
当着大家的面小心翼翼撕开包装纸，褪去外面那层包装，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还有画轴，难道是……画？
林瑞山平时很爱收藏着画啊字啊什么的，所以看到这个格外亲切，激动地期待着女儿送自己的是什么。
可能是哪个画家的，也有可能是自己画的。
满怀期待地将画打开，当看到画的全面目时，林瑞山脸色微变，下一秒立刻将画合上。
“原来是画啊，不错，爸爸很喜欢。”
虽然他的速度够快，但站在旁边的人眼神贼好，还是看到了关键。
“瑞山，我没看错吧，画的角落留下的是毛大师的名字？”
“毛大师，什么毛大师？”有些人对这个不感兴趣，所以一脸懵逼。
“就那个毛大师啊，毛伟林大师！”
“大师把自己的一辈子都交给了艺术，对自己要求极高，只可惜离世之前未能多留下一些作品，后又因为一场大火，大师本就不多的遗作被烧去三分之二，留下来的仅剩三分之一，现在散落在世界各地，一幅难求。”
毛伟林大师生前便在圈子里有些极好的名声，是晚辈尊敬的老艺术家，他的画价格都在七位数以上。
在他过世之后他的作品翻了又翻，起码贵了四五倍，但仍旧有收藏家渴望能够得到一幅。
直至后来失火，更是让本就稀缺的东西更加寥寥无几，就算花钱也买不到了……
而现在，竟然惊现毛伟林大师的作品？
若是在场随意一个人拿出来这幅画，大家都不会怀疑，可偏偏是他们之中最平庸的一个小姑娘。
看她这身打扮估计全身不超过一千块钱，就这种条件……别说毛伟林大师花钱都买不到的遗作了，估计毛大师画的连一朵花都买不起。
所以，大家脑子里下意识想到了那两个字：假货。
而且看林瑞山紧张的表情，大家更确定就是假货。
林婧婧听到内行人介绍毛大师的时候先是惊了一下，随后看向父亲手上的画什么都明白了。
宋九莫送假画啊……
还真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