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强行端走外宾的那两杯咖啡。”吕忠收起笑容,眼神瞬间犀利如刀,方才的慈爱和蔼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苏海棠晃了一下神,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快速过了一遍方才想好的托词,并没发现漏洞才道:“我这人嗅觉敏锐,特别是对入口的东西,外宾的咖啡冒着热气,蒸腾出浓郁的咖啡味儿,但我却从中闻到那香气里有淡淡的甜香味儿。”
她这也不算说谎,端着两杯咖啡走出包间时,她确实闻到了夹竹桃的甜香味儿,断断续续,糅杂在咖啡独有的香味里,其实很好分辨。
“哦?”吕忠不置可否,但苏海棠却从他眼神中看出了将信将疑。
“那种味道很特别,甜香中还带着一丝丝乳香,我的咖啡杯里没有,我当时就觉着不对,我们这些接待外宾的工作人员专门背过接待流程,包括外宾每顿饭吃什么,用什么食材,怎么制作,我都一清二楚,所以我能确定咖啡中没有乳制品,”苏海棠越说越觉着这个借口合理,渐渐也就不紧张了,“没有乳制品的咖啡里却有奶味儿,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我不敢大意。”
“那你又怎么确定咖啡有毒呢?”吕忠直视着她,眼睛里透着敏锐和洞察力,似乎能看穿人心。
“我只知道咖啡里添加了别的东西,有没有毒不确定,但为外宾准备食物的厨师都是经过专门培训的,不可能擅自修改提前拟定好的菜单,他竟然费心加了东西,不是想借机引起外宾关注一鸣惊人,就是不怀好意没安好心,我不能冒险,宁可弄错也不能把这个定时炸弹放在外宾跟前,”苏海棠眼神真挚而坚毅,“正好外宾想了解茶文化,我就顺水推舟,把他们的咖啡端走了。”
吕忠双目闪烁,苏海棠根本看不出他到底信没信,但咖啡里有毒她是确定的,既然是确定的事儿,她觉得怎么知道的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
苏海棠这样一想,心就放宽了,认真说起来,这件事她又立了一功,按说也该给她奖金。
“你爸爸苏青岭是土生土长的小林村人,你妈妈是外乡人对吗?”吕忠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这怎么还问上家世了?苏海棠很是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对,我听村里人说,我妈是我爷爷捡回来的,当时我妈大约五六岁,撞了头,不记得家在哪儿,也不记得自己是谁,我爷爷奶奶正好就我爸一个孩子,就把我妈留下了。”
“这么些年,从没有人到你家找过你妈妈?”吕忠一脸严肃,目不转睛看着苏海棠,像是生怕漏掉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没有,至少我记事后没有,”苏海棠仔细回忆后摇了摇头,“不过我妈妈三岁病逝,后来没多久我爸爸执行任务也牺牲了,就算我妈妈家里人要找她,估计也找不到了吧,再说,我妈妈直到过世都没想起小时候忘记的那些记忆。”
苏海棠一阵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