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夏天刚好是江珩远收到创业资金的第五年,那个九月就是五年之期截止的时间。
江珩远的眼光独到又有远见,早在新能源、人工智能和生物技术还没有那么多人关注的时候,他就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上面。
前期的投资收效甚微,甚至五亿的资金远远不够,他将自己从小到大做其他投资赚到的钱也全都投了进去。
前三年几乎看不到什么起色,甚至像是个无底洞一样不停地往里面砸钱。
在所有人等着开始看笑话的时候,生物科技率先有了起色。
第四年的时候,投资渐渐看到了回报,第五年,也就是2015年的时候迎来的全面爆发。
江珩远的眼光是对的,到年底结算,他收回的增值肯定不会只有十倍。
江珩远即将进入江氏集团,板上钉钉。
可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江珩远出了事,甚至最小的那个妹妹也没了。
高中毕业,正是选大学专业的时候,江云月以后打算走哪条路还是未知的。
对于江云月来说,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
简而言之,2015年夏天是一个可能会影响江家未来走向的一个重要时间节点。
偏偏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出了事故,只剩了个江见津。
他的两个竞争对手都没有了,江家以后只能是他的了。
那段时间流言传遍了整个北京的上流圈子,不管父母和朋友怎么瞒,最终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江见津也是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在外人面前是这种形象。
他只是手和腿受了点皮外伤,不出一周就都好了。
父母坚持要请心理医生给他做心理疏导,但他死活都不接受。
父母挽留无果,在江珩远和江云月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也是江见津回到北京的第十天后,他又离开了北京。
在成都住了半个月,他才重新走上了川藏线。
每次都是从G318进,再从G317出。
整整99次,他走过了他们兄妹三人曾经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意义是什么。
是想去帮助那些跟他一样经历过绝望的人?还是机械地重复这条路线来当做赎罪。
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已经过去整整两年了,江珩远和江云月一次都没有入过他的梦。
他好像没有被原谅。
他自认为的赎罪好像也是无效的。
昨天是他这两年里第一次遇到泥石流,宋时微的车没有跟着他一起走的时候,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这次宋时微化险为夷了,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释怀累积在心中的罪孽。
这也是他两年来第一次生病,反反复复在外面走了这么多次,遇到过很多次极端天气,但从来都没有生病过。
晚上睡过去没多久,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灵魂被困在了另一个空间。
场景就是江珩远和江云月离开的那天。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依旧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尝试将江珩远和江云月从车里拉出来。
他试了很多方法,最终的结果全都和当初一样。
他举着血肉模糊的手,静静地看着亲人的离去。
而他还是无能为力。
如果没有宋时微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慢慢将他从幻境中拉出来,他以为他会被永远困在那里。
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不明白为什么两年都没有做过梦,第一次做梦就会是那个场景。
他唯一能想通的解释,就是哥哥和妹妹都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