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早先还敬着这位工部侍郎,看他如此,便觉了然,于是冷冷一笑,“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无碍,待回京之后,自然有法子让你开口。”
他也不再多说,看着一旁叫冯琅的大理寺差役道:“现在开始,你亲自看着。”
冯琅应是,宋怀瑾这才起身出来,走出寝房瞧见戚浔,他迎上来道:“今明两日都没你的事,你只需将验状整齐,回京之后好过堂。”
戚浔往祈然卧房瞥了一眼,“这位如何处置?”
宋怀瑾冷哼一声,“眼下半死不活的,暂不动他,等回京先送入咱们地牢过两天,等圣上有了命令,多半要转入天牢的,有的是苦头让他吃,到时候自然会开口。”
戚浔已入大理寺一年,知道流程,“那咱们后日回京?”
宋怀瑾颔首,“回京将此案了了正好过年。”
他们来驿站已有七日,说起来案子破的并不慢,只是徐栎太过狡猾,辛原修几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杀,叫众人有些气闷,而如今徐栎作案过程清楚,该寻到的物证齐备,人证口供记录完,便可带着所有人一道回京定案。
接下来两日,宋怀瑾带着大理寺一众差吏寻证齐备,临走前一天下午,将吴霜的尸骸埋进了老吴家的坟地里,徐栎戴着镣铐在坟前上了香磕了头,饱睡一夜,跟着大理寺准备好的车马一道启程回京。
此番除了祈然之外,吴涵和刘榭,以及余鸣几人的小厮、驿丞刘义山,亦要回京过堂作证,因此返程队伍浩浩荡荡,又因祈然重伤在身,走的并不快,头日从南下的官道而上,翻过雁行山,日暮时分在雁行山另侧山脚下的农家里歇下。
第二日早间飘了雪,便走的更慢,幸而京城西北的玉山下还有一处官驿,此处官驿狭小,亦多为换马之用,他们挤着入住,到也比睡在马车上强。
可也着实太挤了,得知打地铺都逼仄,晚间用饭时周蔚忍不住咕哝,“此处距离京城也就大半日路程,我听闻这玉山早些年还有皇家行宫,按理说此处应该不会这般荒凉才对,怎么周遭连个客栈也无。”
驿站狭小的厅堂里摆了两桌,宋怀瑾、吴涵几个主官坐一桌,剩下的差役都挤在另一桌上,他说完这话,桌上的笑谈忽的一静,谢南柯望着他,“你不知这玉山的事?”
周蔚并非京城人士,家中富庶,为了让他有个前程,便给他捐了个大理寺的差事,他与戚浔一样入大理寺一年,还不知这玉山有何传奇。
谢南柯又问戚浔,“你知道吗?”
戚浔正在扒饭,闻言好奇的道:“我不知啊,有何古怪事说来听听——”
谢南柯便道:“早些年听闻此处还是繁华热闹的,玉山上是皇家行宫,寻常百姓上不去,可这山下也多有美景,到了春夏游人如织,直到十五年前的瑶华之乱。”